那杯菊花茶
九龙学校七(6)班 陈姿米
保温杯里飘出一阵淡淡的菊花香,虽很清新,但早已不是从前的味道了。我的鼻子酸酸的。
记得那个小学的夜晚,作业异常地多。窗外,雨如鼓点般敲打着玻璃,风也在呼啸,仿佛在为我的烦躁伴奏。屋内昏黄的灯光下,作业本上的字迹都显得有些凌乱。雨声阵阵,吵得我心烦意乱,头也隐隐作痛,我一刻不停地写着作业。
“吱——”门开了,我抬起头,只见外公正笑着向我走来。“早上给你的菊花茶喝过了吗?”“还没。”“我给你泡吧!”他说着,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那个陶瓷杯。“别!”我的一声大叫,震得他手一滑,杯子摔在了地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杯子啊!我的脸一下子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的怒火像是要将我吞噬,我吼道:“你干什么啊?”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悄悄地退出了我的房间,轻轻地掩上了门。
我低下头,继续写着作业,慢慢平息心中那团小火苗。笔尖下黑色的墨水在纸上快速游走,一道,两道,三道……我疯狂地与作业奋战。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完成了作业。整理好书包,推开门,却见门口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杯子,杯里泡着菊花茶,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黑笔工整地写着:“对不起,不小心打碎了你的杯子,菊花茶给你泡好了,我会给你买一个新杯子的。”
我的手微微颤抖,拿着纸条的手像是有千钧重。我端起茶,菊花淡淡的清香进入了我的鼻腔,一天的疲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每一滴泪都像是在谴责我的鲁莽和不懂事。菊花茶的香气,此时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泪水很咸,但心中更有一番咸滋味。
如今,我走在马路上,不禁想起儿时,外公常常拉着我的手,站在这里,陪我一起数红色的倒计时,他数一下,我数一下:10,9,8……3,2,1,绿灯亮了!我蹦蹦跳跳地跨过斑马线,可左脚一垫,右脚刚抬,却止住了。
唉,就像一滴葡萄酒永远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回不到年少。菊花香气依旧,但是那个人却已不在。
【简评】回忆小学时外公为“我”泡茶的事,第三段通过对外公的动作、语言以及“我”的反应的描写,生动地展现了突发事件中的人物状态。外公的和蔼可亲与“我”的愤怒形成鲜明对比,突出了“我”当时的不懂事,也为后文“我”的愧疚之情埋下伏笔。通过对“我”愤怒时神态和动作的描写,如“脸涨得通红”“双手握紧”“吼道”等,细致地刻画了“我”的情绪失控,使情节更加紧张真实,体现了作者对人物描写的精准把握,生动地展现出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进而更好地表达亲情主题下的人物成长与反思。情感变化真实,借一杯菊花茶表达对外公的思念与愧疚,紧扣亲情主题,让人深思珍惜身边人的重要性,但结尾略显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