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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0006版:花季雨季

东坡的酒樽

  ♦市四中八(18)班 金科谕

  大醉。

  东坡先生酒樽里的残酿,像极西湖澄澈的水,荡漾着月光。

  先生好饮酒,可酒量不行,故常常“大醉”,然后“作此篇”。年少有为,高中进士,东坡得意,一任“群芳妒”。银樽落地,清酒溅落,化作东坡心口的一片西湖,牵起先生与杭州的情缘。而杭州与东坡,都成了对方经久不化的甘饴。

  我们只能在诗篇中望着先生“欢饮达旦”。清酒入樽,酒香四溢,酒在其中,乐亦在其中,故大醉。他说:“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他又说:“醉饮西湖晚,步转北渚长。”光影摇曳间,他在那小亭里,大醉,大笑,大乐,响传千古,旷达古今。为何如此乐呢?只因为“惟有饮者留其名”吗?一定不是。

  爱吧!

  爱什么呢?是酒的醇香吗?是那千篇一律的景吗?一定不是。

  我们被诗篇蒙蔽了,故未望见。

  君不见,视饥荒而于心不忍之苏轼;君不见,望疫病而痛心疾首之东坡;君不见,看洪灾而顿足蹙眉之子瞻。君从未知晓,曾经的杭州是怎样不堪的蛮夷之地。这一切,藏在先生赞美的文字里,不被世人知晓,只留一潇洒的身影。可我们仍循着蛛丝马迹看见了日日夜夜坐于案前,呕心沥血,苦思冥想,殚精竭虑的先生。夜已深了,而先生仍伏于案上,烛火昏昏黄黄,映出了桌旁的酒樽。酒樽是空的,杯底深邃,望不到尽头,无法再用昏黄的烛焰照亮,更无法倒映西湖的明月,而是盛满了先生的思虑与难以言说的苦痛。

  接连着七篇的调粮奏章,迅速建立的安防,有条不紊的治洪工程,随着一系列的努力,杭州开天,东坡开颜,与民同乐,载歌载舞。果然,在一杯杯酒中,饱含的是先生对杭州人民,对天下苍生的深切关心。他深爱的,或许是这个吧!故大醉。

  盛满清酒的酒樽,在先生手上摇动着,洒落一滴滴佳酿,星星点点。先生每日如此,乐不可支。的确,先生望着安居乐业的杭州人民,定是自豪而宽慰的吧!于是,先生离开了这片成为他第二故乡的土地。辗转流离,在仕途的起起落落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先生从未放下酒樽,也从未放下他心中那片西湖,只字不言,只待半生后回到那片深爱着的土地。人们仍铭记着他,他也深爱着,如同苏堤之花“飞英蘸波,纷披掩映”一般诉说着深情。

  先生去了。但酒樽是满的,因为他要敬全杭州,敬那爱的天下苍生!

  酒映皓月,酒香四溢,像极了月下湖光,像极了先生的悠魂。

  【简评】以“酒樽”为寄托点,以“残酿”比作西湖水,一下子就串起了东坡与杭州,顺势引出下文,这个构思点很巧妙。然后集中笔墨呈现东坡为杭州百姓所做的努力,再联结东坡的诗词,这样使得本文既内容充盈又文辞典雅,满足了读者的审美需求。“以酒敬杭州”更是以酒敬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