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守护神
●坞根镇中学八(1)班 赵江聚
诸多典籍记载:在古代,门槛石可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如守护神般,是深受古人重视的。
我家亦有门槛石,它坑坑洼洼的。我喜爱这门槛石,一见它便想起午后暖阳下摇晃的蒲扇,想起寒风瑟瑟中温暖的家,想起辛勤劳作的父母亲,想起翻阅书本的寻找……门槛石承载得太多了,记忆的网里,挤着的都是。
儿时,午后暖阳下,便喜坐在门槛石上。不同于寻常的凳子,只能端坐,门槛石是平坦如砥的。我在窄窄的门槛石上靠、躺、趴,甚至在上面滑过来滑过去。经过我长年累月的摩擦,门槛石早已被滋养得光滑无比。阳光爬上门槛石,烤得门槛石暖融融的。我一手拿馍,往嘴里塞,不时用脚踢踢石头,用手戳戳门框。
思绪跳转,那年冬天格外寒冷。门槛石外,风在呼啸。棉衣紧裹的我手抱一暖炉,不觉寒冷,轻踩上门槛石,一伸脚,寒风一吹,猛得一颤,连忙缩回。屋内屋外,两重天地,一面是温室暖炉,一面是银装素裹。它屹立门前,并不高,甚至连我的膝盖都没到。但在小小的我看来,它巨大的身躯屹立在门前,将瑟瑟的寒风抵挡。如此神力,绝无仅有,是门槛石护住了暖屋。
门槛石是不能踩的。许是儿时调皮,总喜踩在门槛石上,一蹦就蹦进屋里。后来才知道,大门地面会影响住宅气场,安置门槛石可挡缝隙,能聚气场、聚财气。它含辛茹苦将财气聚集,这一踩,会破了财气。儿时的我却不懂。此刻,想起母亲弓着的背,发上银丝又添了几根;想起父亲扛锄头皲裂的手,茧子又长了几个,不禁感慨:儿时怎就爱踩那门槛石呢!
门槛石需要跨,一鼓作气地跨过去。不过,我们跨的方式皆有不同。我对着门槛石往往是猛地一使劲,一脚前伸,后脚紧跟,如跨栏般敏捷灵巧,双脚轻轻落地,双手向着蓝天,尽显活力。我的父母是手拿劳动工具,板板正正地迈过门槛石,每一步都写着坚定与踏实。门槛石开始了一天的等待。直至傍晚时分,夕阳洒在门槛石上,橙黄橙黄,斑斑驳驳,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迈过门槛石,拥抱温暖的家。
想多了解门槛石一点,一查才知,我家的只是普通老百姓的石头地栿,残破、坑洼、简陋。大气的门槛石未曾真正领略,只知道那门槛石大多漆成红色,两边更立着石墩“护法”。那石墩形态各异,花纹雕于其上:对鸟展翅双飞,双目炯炯;鲤鱼挺身一跃,似要跃出石面;芙蓉亭亭玉立,花瓣绽放;一对石狮,怒目圆睁,张大嘴巴,庇佑一方安宁。
日月其迈,岁律更新,连接古今的门槛石,如今已是不常见。人们最多在过门处贴一大理石片,微微凸起不知何作用。唯余喟叹,我想找寻曾经的门槛石,却再也无法触碰朱红的大门。它埋藏于拆迁的废墟之下,只剩下重重的回忆,与它相伴,与我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