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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3版: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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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白米粥

  杨光武/文

  早上起床后,饥肠辘辘的,突然想喝碗白米粥,便自己动手做。洗米加水,盖上高压锅盖子,一阵嗞嗞响声和滚滚热气后,粥就煮好了。热气腾腾的一碗白米粥端在手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感觉它太过清淡,没有母亲煮的那种香滑绵稠的味道。

  母亲煮的白米粥特别香。小的时候,每天天蒙蒙亮,母亲就会起床去厨房洗锅烧水,淘米煮粥。到了我上学的时候,母亲怕我上学迟到,就会早早喊我起床帮忙烧火。因此,我目睹了母亲熬煮白米粥的一套细节流程。

  记忆里,母亲做饭特别爱干净卫生,锅、勺、盘、碗、锅盖等,总要用竹刷帚先洗洗刷刷干净后,才开始煮粥。母亲煮粥一般是先用竹筒子将米舀到一个大盆里细致地剔去杂质,然后用清水浸泡,等锅里的水烧开了才下米。水,咕嘟咕嘟地沸腾,米粒在咕咕翻滚的水花里舒展成朵朵米花,米汤渐渐变得有点浓稠时,熄火焖上一会儿,一锅白米粥就煮好了。打开锅盖,能见一层晶莹的“粥皮”浮在锅面,母亲用个木制的粥盆盛满端到饭桌上。

  我闻到热气腾腾的白米粥飘散出来的那股谷米清香,忍不住就想尝一口。拿起粥勺子舀个半勺,张开嘴吹散热气,轻抿一口,嘴巴里溢满软、滑、绵,入口即化的感觉。当米粥从舌尖滑入喉咙里,一股温热舒爽从心底荡漾出来。在我沉浸在那口白米粥香滑好喝的滋味满足中,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急,别急!小心烫到嘴巴,等粥凉一些再喝,上学还早呢。”一抬头,看到母亲眉开眼笑地端着一盘刚出锅的油滋滋、热气腾腾的油煎豆腐渣饼站在身后,白米粥才尝一口,心已暖透。

  “你这小鬼,吃饭跟饿狼似的,急啥呢?给,你最喜欢的油煎豆腐渣饼。”母亲边说边将盘子放到饭桌上。一口清香四溢的白米粥,一口香喷喷的油煎豆腐渣饼,吃着是真香啊!“妈妈的味道”在嘴角蔓延,满是藏不住的幸福。

  母亲熬煮的白米粥是我儿时喜欢的早餐。长大后,每当我从外地坐车回家,因为晕车吃不下饭或感冒难受,胃口不好时,母亲都会熬上一碗白米粥,放上半调羹的红糖,用筷子搅拌均匀后给我喝。那满满的爱随着红糖白米粥的味道,被吞进心房,暖在胃里,甜在心里。后来,长期在异乡工作、生活,离家远了,就很少喝到母亲亲手熬的白米粥了。

  岁月匆匆,粥香暖暖。一次次从母亲的手中接过的不仅仅是一碗温热的白米粥,也是母亲亲手熬制的爱,抿上一口都是甜蜜。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一首首吟咏母爱的诗歌,千年传颂;一条延绵不断的母爱之河,汩汩流淌在儿女的心田。

  岁月不复返,但美好的回忆时不时地就会爬上心头。虽然母亲离开我已有十多个年头,但她和蔼的面容和熬煮白米粥时忙碌的身影恍若眼前,尤其是那碗饱含浓浓母爱的白米粥,那绵密香滑的滋味里,蕴含着我人生中的幸福时光,承载着年少时最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