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清/文

　　《灵魂的香味》讲述了优秀共产党员王一成的感人事迹。

　　1982年8月，王一成跨入省农科院大门正式入职。时光在刻苦钻研中流淌了几十年，与日俱增的是他的业务水平，一路高歌猛进，使他成了浙江“猪病防控第一人”、省农科院畜牧兽医研究所猪病研究室主任。长期的过度劳累，他终因积劳成疾，于2017年不幸离世。他的事迹犹如一股春风在广袤的大地上荡漾开来，似钱江潮涌。王一成的事迹亮点纷呈，最吸引我眼球的是他独创的“以权谋公”。书中说——

　　“几十年中，他开着私家车奔波在全省农村，自己贴钱交汽油费和过桥过路费，拒收猪农红包礼物。他是一个洁癖者，却长期工作在恶臭的猪圈里。他以工作为乐，以奉献为乐，以猪农之乐为乐。他的一生平凡而伟大。”

　　全省1000多个规模养猪场都留下了他深深浅浅的脚印。他穿梭在农户、猪圈间，近的百十公里，远的三四百公里，他都开着自己的车。长期的长途奔波，车辆磨损是严重的。他是车迷，跑坏了一辆，就再换上一辆新的。高速公路来来回回的汽油费、过桥过路费也是一笔可观的支出。一些养殖户得知他个人掏腰包，就想方设法给予弥补：有的提出让他在养殖公司报销，他毅然拒绝了；有的变换着法子，送上礼物，他都一一奉还；有的试着给他送红包，他都婉言拒绝了。

　　开化县的天篷养殖公司董事长王国水对他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开车？你是在为我们工作啊！”王一成回答得很简单、很实在：“去报销麻烦，况且单位的钱也不多；每次数量有限，就算了。”又说：“人嘛，钱够用就行了；钱挣来就是要用的，用这里用那里都是用，有什么关系？”他是研究员、主任，单位是可以派车的，他却总是说：“单位车也紧张，让更需要的同志去用吧！”

　　王一成为何如此固执己见？他的灵魂深处藏着怎样的秘密？

　　人人都有一个“自我”。这个“自我”包括自己的身躯、自己的财产、自己的观点、自己的情绪等。常人眼中的“自我”就是自己的“自我”，公家的所有不属于“自我”，是两两分离的。而在王一成的世界里，自己的“自我”是“小我”，公家也有“自我”，是“大我”，“小我”属于“大我”。他的“自我”就像一颗晶莹的水滴汇入涓涓清流，流入江河，奔腾向前。

　　人们生活在现实世界中，会产生各种需求，大致可分为物质的和精神的。弗洛伊德把人格结构分为三部分，即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蕴含着人性最接近兽性的部分；超我是良心、理想、利他，是最道德的部分；自我处于本我和超我之间，监督本我，协调超我，同时它又是人格的存在层次。人们依据自己各种人格成分的多寡，而把自己安放在相应的层次。

　　王一成思想的天平为什么会向精神方向倾斜？这是他做人的大智慧。

　　他认为奉献就是快乐。人们看到，当他付出时，如同他站在肮脏的猪圈里能感受到香味一般，心里充满着畅快。王一成如此不合常规的作为，几十年如初，大抵也是出于此。他还会从更深层次审视财富使用，从而寻找到更快乐广阔的源泉。他深知，人的财富是运动的：获取、储存和消费。人们对财富占有的不同，主要在获得和囤积的前两个环节；消费虽然有差别，但不大，满足“自我”这个生物体及有赡养关系的亲属的物质资料是有限的，“家有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

　　当人们获得和囤积的财富远远超出需求时，就宜大方奉献社会。这就像你勺到一杯水，就自己喝了；勺到一桶水，你和家人喝了；拥有一条河的水，就宜献给全村庄的人喝。星云大师说：凡是大善的人都能舍，凡是大智的人都敢舍。王一成就是具有“般若”境界的大智大勇的人。

　　我们讲王一成，目的是学习他的优秀品质。

　　“王一成的精神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我们攀不上去；他是一个圣人，我们做不到啊！”不少人觉得无法靠近。其实作者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可近可亲可爱的人，他就生活在当下，就生活在此地，他的一面是高耸的山峰，一面又是平原，是可亲近的。“他公而忘私，因公出差自己开支，我们做不到啊！”这是一种精神。我们要学习他的精神，比如说公私分明。君不闻“公烛无私光”吗？其实王一成的做法已超越了“公烛无私光”的境界。

　　“我不知道怎么学习，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有人如此叹息。王一成的根本点是重精神，在内心寻找快乐，“吾心自有光明月”。过去我们都惯于在外在寻找金钱地位，越找越没有快乐幸福。谁知道，“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却笑从前颠倒见，枝枝叶叶外头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