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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4版:悦读

直面人生逆旅

——读《生如逆旅,幸好还有苏轼》

  甘武进/文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苏轼曾说过:“文如其人。”或许对别人来说不是这样,但对苏轼来说,他的文章中确确实实蕴含着自己的性格、为人以及人生经历。纵观苏轼的一生,除了被贬,就是正在被贬的路上。但是,被贬又如何?哪怕穷困潦倒、身处黑暗又如何?苏轼依旧能将日子过得像行云流水般惬意。

  苏轼的一生,可以说是拿了一手烂牌,却被他打出了王炸。此书是一本关于古代大文豪苏轼的随笔集,从故乡、亲情、赏花、友情、谈吃、家风、品茶、生死这八个侧面,展现这位古人流芳百世的诗意魅力和思想力量,给人以精神的提振和人生的启迪。此书也是人文艺术品牌“为你读诗”荣耀大作,将苏轼的生活情趣和精神向度引入当下,给人以鼓舞和激励,教我们直面人生逆旅:无论境遇如何,都要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保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1079年,四川眉山人苏轼在开封的大牢里被监禁一百余天后,幸免一死,被贬往湖北黄州。彼时的他穷困潦倒,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自己的性命随时会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夺走。不过,擅长逆境求生的苏轼没有绝望。在黄州期间,反而成为他一生中创作力旺盛的一个时期。《赤壁赋》《记承天寺夜游》等精彩绝伦的文章,都出自这个时期。“东坡居士”的别号,也来自他作为一个农民在黄州东坡开荒种地的求生体验。

  劫后余生,苏轼没有沉沦,反而完成了思想境界的蜕变。那一年,苏轼与弟弟苏辙被贬谪到南方时曾经在梧州、滕州之间相遇,路边有卖面条的人,于是兄弟二人买了碗面条吃。面条粗陋而难以下咽,苏辙放下筷子叹气,但是苏轼很快吃光了。他慢悠悠地对苏辙说:“九三郎,你还想细细咀嚼吗?”说完大笑着站起来。苏轼最大的才华,就是当个人命运遭遇毫不留情地碾压时,他放下过去,享受当下,用诸多具体而微小的快乐,化解掉那些巨大的悲伤。

  古语说得好:“心悦则物美,心悲则事哀。”论吃,尤其是文人中爱吃的人,一定少不了苏轼。也可以说,除了被贬谪,他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大概就是“爱吃”的特点吧。苏轼第一次被贬,是去黄州。当他看到黄州城外那连绵不断的竹林与风平浪静的江水时,就已在心里盘算:“这里竹林这么多,竹笋一定很香很嫩,长江里的江鲜也不愁吃不到。”换作寻常人,刚被贬,哪里还有心情研究吃喝。可苏东坡本非寻常之人,自然做些不寻常的事——竟研究起吃的来了。

  苏轼的诗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与辛弃疾并称“苏辛”,散文著述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此外,苏轼擅长写行书、楷书,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为“宋四家”。在绘画方面,他为后人留下《枯木怪石图卷》《潇湘竹石图卷》等作品。总之,无论是诗词书画,还是美食烹饪,苏轼都取得很高的成就。诗词书画是苏轼人生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无论是在他人生失意还是得意之时,写诗作词都是治愈他心灵创伤的良药。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仍然爱它。”苏轼就是如此。他总有一种力量,超越于逆境和悲哀之上。当人生只剩下孤独和艰难,苏轼告诉我们:“人间无正味,美好出艰难。”“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间有味是清欢。”……苏轼就是这样一个英雄,他留给我们的是心灵的喜悦、思想的快乐与人生的富足。事实上,人人心中都可以有一个苏轼,当我们遭遇不顺时,不妨唤醒他,陪伴自己走过逆旅,迎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