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一百年的回眸
——读《回眸》
郦瑶瑶/文
一百年前的北京女孩霁初,生于中华民国时期;一百年后的北京女孩雪晴,生在21世纪的新中国。她们的名字都有着“晴天”的美好寓意,都留着整齐的娃娃头,有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和圆圆的脸蛋。
霁初与雪晴都住在北京的落花胡同里,“落花胡同”的名称来源于胡同两侧院子种植的丁香、海棠、枣树:开花的时候,风一吹,白色的槐花、粉色的海棠、浅黄色的枣花纷纷落下来,整条胡同都要被落花的花瓣覆盖了。她们都在落花胡同小学就读,这所小学最初为清代学堂,到民国后开风气之先,成立男女同校的完全小学(三年初小和三年高小),更名为“落花胡同小学”。从霁初毕业那年到雪晴成为这所小学的插班生,刚好过了整整一百年。在本书的引子“一张老照片”中,转学的雪晴第一次参观了校史展览,看见了一百年前霁初作为初小毕业生代表发表毕业致辞的照片,一次跨越百年的邂逅由此展开……
小说《回眸》由儿童文学作家王苗创作,讲述了一百年前的北京女孩霁初和一百年后的北京女孩雪晴,通过一百年前一位女性摄影师赫达·莫里森拍下的老照片,她们的命运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塑造了一个穿越百年光阴的故事,又通过外国女摄影师的故事将东西方勾连在一起,在跨越时空的回眸中,现实与往昔联结,相隔一百年的两个十岁女孩以坚韧、顽强、乐观、向上实现对话,她们身上闪耀的成长光辉触动心灵。
全书共十六个章节,构思精巧。奇数章节、偶数章节分别讲述雪晴、霁初的成长故事;奇、偶章节的交替又使她们的成长历程相互交织搭叠。作者精心安排了使两个北京女孩的命运发生交汇点的具体情境,比如富有老北京特色的炸酱面、酸梅糕,又比如北京的地标性建筑隆福寺、中山公园、什刹海等。每两个章都在相似的情景设置中叙述着迥异的故事,让读者往返穿梭于一百年的时空旅行,感受时代发展带来的巨大变化。
小说塑造了一系列具有代表性的女性群像,通过聚焦女性成长反映社会的前进与发展:吉他老师“木子姐”放弃专业乐团的工作而追求真正热爱的音乐;霁初的国文老师徐老师在北京大学正式招收女学生后进一步深造;霁初的小姑玉薇被素未谋面的男方退婚后离开北京,成为一名美术老师;雪晴的妈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高级铁路电气化工程师,对自己的职业有着高度的满足感和使命感;老同学杨美娜在学生时代热爱美术,是同学公认的艺术女神,如今却已经放弃了艺术,嫁给了一名富商,“把自己活成了玩偶之家的一个玩偶”。但也正如铁路一般,曾经的朋友一路前行,到达同一个车站,在那里换车后,便各自开始了下一段旅程,但是这两列火车是开往相反的方向,结果便是两个人渐行渐远,再也没有重逢的可能。
小说笔触真挚且温馨,细微之处仍洋溢着盎然的生活气息。霁初的小姑玉薇为了表达对董记者发表提倡青年恋爱自由的文章的感激而让小弟将自己的一幅画作赠与董记者,小弟回来之后,“嘴里啃着一个沙果”,落花胡同的大院子里和谐的邻里关系跃然纸上。家里人都叫霁初“初儿”,但叫着叫着,“初儿”就成了“虫儿”,于是将错就错,没有再改。董先生在霁初心情低落的时候也会打趣霁初“只有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才能看到西山,今天我们的虫儿阴着脸,你当然看不到了”。作者对小学同学之间的关系的描写既真实又可爱,她写道“学艺术的女孩子总是高傲的”,又写道“优秀的女孩子之间总是互相不服气的”,比如雪晴的同学周柔柔和傅雅霏。
小说也提及了旅人对一个地方难以产生归属感的问题。雪晴的妈妈由于在铁路系统上班,经常调动工作,但也因此拥有了丰富的阅历。对于客居他乡的旅人来说,也同样,漂泊并不可怕,只要心中有热情、有爱,那就有了根,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孤独。雪晴的妈妈正在积极融入新城市北京:她与雪晴一同去中山音乐堂观看合唱团的表演,去明城墙遗址公园参观;主动参加落花胡同小学的“社会大讲堂”给学生们讲课。
霁初,雪晴。这两个“晴天”女孩似乎也寓示着女性成长的一番新天地。一次回眸,跨越百年的女性命运有了交织与比对;也正因一次回眸,我们更能坚定前行的信念与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