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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0005版:青草地·初中

端午忆,最忆是情长

●泽国三中 刘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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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忆,最忆是情长

●泽国三中 刘小兵

  端午,又称端阳,古历有“登高顺阳天气热”之说。端午走进江南,恰逢梅雨落在村巷。此间天气,梅子黄时,是晴竟雨。夏雨浇注,水流汩汩,被暖暖的地气对冲,氤氲成潮热的水蒸气,端午就这样如期而入雾气霭霭的江南。

  热烈而朦胧的端午让人心驰神往。要问我怎么过端午,就如端午阳气初升一样,简单而忙碌。可是今年端午不一样,还在读研的儿子说,要带女朋友回家过端午。这个突然的消息,让我又惊又喜,摸着下巴思忖:这小子现在真的是长大了。今年端午必是这些年来不寻常的端午。

  其实,印象最深刻的当数我小时候的端午。这种深刻,不只是记忆上的深刻,还是镌刻在我体肤上的深刻,我下巴长约三公分的疤痕,就是幼时某个端午创的。大概是我四五岁的时候,那时管不住嘴馋,想自己去拿桌上陶罐里的端午“五子”吃。我极力伸直手,还是够不着,于是搬来一条小凳,站在凳子上去拿。可是凳子没放平稳,加上身体重心倾斜,凳子一倒,身子一歪,随手把陶罐抓倒了,正好磕着我的下巴,割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我当即哇哇大哭,哭声把奶奶招过来了。后来的情形大致是:缠着小脚的奶奶抱着我急匆匆地往合作医疗站跑,合作医疗站的赤脚医生给我缝针上药,在生产队上工的妈妈闻讯后心急火燎地往家赶,亲亲她的宝贝——受伤的我。

  那次端午痛苦的经历并没有让我蒙上阴影。都说小孩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的,我受伤后妈妈给我多分些端午“五子”的优待,让我幸福了好一阵子,就像生病后才能吃到鸡蛋葱油面的优待一样。在我的老家,端午最主要的吃食就是“五子”:包子、粽子、鸡子、油子、大蒜子。前“三子”与各地的吃法差不多,其中“鸡子”是自家鸡或鸭下的蛋,清明时腌制下去,到端午吃刚刚好,蛋白嫩,蛋黄粉,冒油充分。后“二子”可能就有别于各地了。“油子”是糯米粉与生粉混合而成,然后放在菜籽油里炸,外焦内糯,香脆可口;“大蒜子”更是简单,从自家屋檐下取下晾晒的大蒜,一整个一整个放在蒸笼里蒸,蒸熟即可食用。

  在我们那儿,小孩子在端午也盛行挂“络子”。我的端午“络子”通常是由大姐用彩色毛线编制的,网格状,结实又漂亮。端午一到,妈妈就会把端午“五子”分好。我们把包子、油子这类不能保存的先吃了,然后把粽子、鸡子、大蒜子放进“络子”里,边走边炫耀,得劲了,就吃上几口,自己吃自己的,交换着吃别人的,比比谁的“五子”多,比比谁的味道好。那股高兴劲儿,填补了春节到端午期间味蕾青黄不接的空白,是一种志得意满的集体狂欢。多年后回忆起这些,我不免概括为一句话:清贫的生活,富足的童年。

  如今端午的吃食五花八门,既有传统小吃,也有现代食品,口味也千变万化,推陈出新。就比如,此番儿子带女朋友回来,我不可能也不会做全端午“五子”来招待他们,他们可能只吃过包子、粽子、鸡子,在端午吃油子和大蒜子,是他们未经历过的。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方式、新的饮食方式。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关于端午,我还停留在“五子”的味道里,包括端午那些人、那些事,占据了我整个童年。我想,儿子的端午印象里,应该是午日顺阳,朝气蓬勃,气宇轩昂。但不同的端午印记,有相同的血脉亲情。

  时间可以把我们分开,时间又把我们拉到了一起:我念旧,他念我,我念他——情长意更长。

  第310期

  2024.6.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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