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和“我来”
市三中九龙湖校区七(1)班 蔡锦涵
“那很正常,忍忍就过去了。”
“我来吧!”
母亲在我印象中不是伟大的人,反而是很平凡的,在我的记忆里,她总是说“正常”和“我来”这两个词。
周五放假回家,我开始诉说着学校的累,高抬腿,纵跳,跑步,每样我都气喘吁吁,还给她深情演绎了一番。她先是大声嘲笑了我,说自己体育多么好,又义正词严地对我说:“那很正常,你忍忍就过去了。”
当我又开始说竞赛的变态难度时,她又很认真地说:“那很正常,你学懂就会了,要好好加油。”她每时每刻都在给我打鸡血,又每时每刻都很乐观。
当我和她说:“这次考试好难啊,空了好多题。” “没事,难很正常,要克服。”她总是这样说。她每次说得不多,很精简,却一句句汇成了我努力的康庄大道。那一句句“正常”听久了,倒也真的让我觉得那些事很正常,只要我够手就能很好地完成。
她不光喜欢说“正常”,“我来”也是高频词。
这个词我在小学三年级以前经常听到:老师布置的绘画作业,她会说“我来”;我弄撒东西时,她无奈地说“我来”;我整理厚重的冬被时,她笑着说“我来”。
等我上了初中,这个词好似又长了回来:她会在我抱着厚重的书,拖着行李箱时接过去,说“我来吧”;会在我依旧不会叠厚被子时,说“我来”;会在我写完作业突然犯懒,不想打理书桌的时候,说“我来”。
我讶异于每周听到的“我来”“我来吧”。有一次我问她,她第一次有些打结,叹了口气说:“唉,妈妈文化不够,上了初中我就没法辅导你学习。你又要住校,也没办法看着你。你每次说累,身体痛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只能不断和你说正常,想让你振作起来。妈妈嘴笨,实在想不出其他词,你见谅啊。”我倏地看到了妈妈红红的眼眶。
她总是这样,总是这么默默的,我惊讶于她心中有这么多的想法,却一件也没有说。
她没有说的有很多:有脊柱的旧伤总让她伸不直腰,有被她藏在衣袖里的血痕,有冻伤的耳朵一热就很痒,有长时间看强光的眼布满红血丝……有太多我不曾知道的事,像原本平静的大海掀起惊涛大浪。
我出生于一个离异家庭,出生起就是母亲带我,她总是很忙,每天有干不完的活,有说不完的唠叨。我觉得她很烦,总是在说“好好学习”“努力读书”这种话。直到七年级,她突然很少说了,变成了我讲有趣的事时长久的沉默和虚心的笑容。她笑得很努力,只是眼里多了一丝茫然。现在,她把这些话换成了“很正常”和“我来”,我只顾自己诉苦,却没发现妈妈好像已经跟不上我了。
我试图破壁,发现隔得有些远,有些陌生了,不能靠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撒娇,不能大笑着说班上的怪事……但幸好我懂了,我懂那些关心藏在了这两句里:
“正常!”
“我来!”
【简评】本文围绕“正常”向我们讲述三个小故事,又围绕“我来”讲述了三个小故事,向我们介绍妈妈。而更多关于妈妈的一言一行在文字背后隐隐呈现,有待阅读者去发现,去挖掘。幸好,妈妈的爱不是只有一味的付出,孩子对妈妈的爱隐藏其中,原来,亲情是一场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