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头”大传承 一声哨响

　　就把时间吹回了童年

　　记者 郑灵芝/文 周学军/图

　　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温岭的集市上有一种“叫头”（温岭方言）的手工竹哨热销不衰。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民间手工艺品早已风光不再，但是仍有一些老手艺人默默坚守着这门即将失传的民间工艺。家住新河镇披云村的顾齐贤师傅便是这门传统手工艺的传承人。

　　5月23日，顾齐贤走进新河镇长屿幼儿园，教孩子们做“叫头”这门传统手艺。

　　工序复杂，精细的纯手工活

　　“叫头”，即哨子，但和市场上售卖的哨子不同，这里的“叫头”就像精美的艺术品。它是一种制作成小鸟模样的手工艺品，由竹签、棉花、鸡毛以及如今市面上很少见的元书纸等材料用胶水粘制而成。

　　当天，共有20位小朋友围成一桌，跟着顾齐贤做“叫头”。“叫头”由三部分组成，底下弯头的部分是一个竹管削成的小哨子，中间是一个可转动的小红球，看起来像灯笼，上部则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三个半成品扎在一根竹签上，用力一吹不但能听到清脆的哨音，中间的小球还会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顾齐贤一边生动地介绍着，一边拿起准备好的半成品材料，一步一步教孩子们做。顾齐贤告诉大家，这些材料需要足足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才能变成惟妙惟肖的“叫头”，现如今程序都简化了，但也有近20道工序。

　　69岁的顾师傅坦言，“做叫头”是一项苦力活，就拿这根小小的竹签来说，也是一道繁琐的工序。以前他都自己上山砍毛竹，现在是在市场上买来竹子亲手削成这么细一根竹签，用火烧灼，接着用手将其弯曲，这样的精细活是机械取代不了的。

　　材料选自农村，但颇有讲究

　　说起中间的圆球，用的是元书纸。“现在市面上元书纸不好买，我这个还是以前家里留下的，很有年代感。”顾师傅说，用元书纸卷起来，然后再给它细细上色，整个看起来就生动活泼了。小鸟的身体是用棉花做的，支撑圆球的杆子是用高粱秆子做的，为了做这个，顾师傅找遍温岭乡村田野，特意跑到城北街道买了高粱秆子。小鸟上面有一根羽毛，以前用的都是鸡毛，现在出于卫生考虑，顾师傅从市场上买了鸡毛掸当羽毛。

　　小鸟成型了，最关键的还是哨子，哨子的材料挑选有着很大的学问，竹子要选择金竹，这样才够结实和音准。“以前金竹都是我自己种的，现在我都去村里寻找问别人买。金竹做出的哨子音色也好。”顾师傅分享着哨子制作要点。

　　当天，顾师傅直接带了半成品，拿出每一件半成品，他都会介绍材料来源的故事和制作的不易，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只见孩子们跟着顾师傅，小心翼翼地拿起半成品，用浆糊刷在毛笔上，一黏一合，栩栩如生的“叫头”便立于眼前。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叫头’是我们小时候最喜爱的玩具，‘叫头’一吹，全村的孩子集合在一起玩，整个村都是‘嘟嘟’的声响，别提多热闹了。”顾师傅笑着说，如今一声哨响，似乎就把时间吹回了童年。他还和孩子们讲了很多童年的故事，教孩子们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我做的时候还是遇到很多困难。比如粘小红球的时候，我怎么也粘不牢，这个小红球都快被我弄坏了。后来在顾师傅的帮助下，我的‘叫头’终于做成功了。”大（2）班的金子渝告诉记者，她做的“叫头”不仅漂亮，还吹得很响亮。

　　重拾手艺，只为一份情怀和传承

　　顾齐贤的父亲就以做“叫头”谋生，顾齐贤七八岁就学会做“叫头”了。等他长大成人，也传承了父亲的技艺，以做“叫头”谋生。

　　作为上世纪风靡一时的玩具，顾师傅家的“叫头”曾经远销广东、海南等省份，但因为原材料稀缺，制作工艺复杂，利润微薄，后来顾师傅改行做了木匠，“叫头”最后逐渐消失在大街小巷。

　　时隔42年，顾齐贤再度捧起这门手艺。如今，顾师傅做“叫头”更多的是一份情怀。

　　“‘叫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传承，凸显了老一辈人的智慧和坚守。要将这份传承延续下去，发扬光大。”前几年，为了更好地保护和传承“做叫头”这门手艺，新河镇专门在新时代文明实践所设立手工艺人志愿辅导室，定期邀请顾师傅给小朋友进行辅导和培训。

　　一项技艺，一代代守望者心手相传；一个传统，刻印着古老的文化记忆。在新河镇长屿幼儿园，当顾师傅教孩子做成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叫头”时，当孩子们开心地吹着“叫头”开怀大笑时，留下的是一种浸淫着岁月痕迹的传统情怀。

　　顾齐贤希望，能教更多孩子做“叫头”，不仅将传统手工文化传承下去，更是重拾自己的童年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