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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4版: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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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从彦/文

  流水般逝去的时光,总是勾人心魂。“流光”对于萧耳而言,终究是一个煽情的词。这煽情,弥散在杭州城的大街小巷里;这煽情,飘荡在杭州城的历史风云中;这煽情,激荡在杭州城的名流雅士的心间。这本《流光记:杭州往事》,是她生活阶段的笔迹路线图,也是她生命历程的运动轨迹图,更是她文学世界的理想印痕图。

  “有多少繁华和繁华落尽后的沧桑与清寂,在这人间天堂,一幕幕地演过。”萧耳用江南文人特有的韵味书写杭城,巧妙地将“文人的历史”“文字的历史”“建筑的历史”穿插于杭州故事中,为人间天堂描摹出一幅耐人寻味的往事画卷。流光啊,流光,在萧耳眼里是最艳的桃花,是最美的春天。杭州啊,杭州,在萧耳的心中是悠闲舒缓的,是需要用脚步一步一步丈量梦寻的。流光容易把人抛,萧耳坚信杭州不会,因为她在杭州“成长过,缱绻过,热爱过,厌倦过,逃离过,发呆过”。正是这种只能意会难以言说的魅力,让萧耳也有了一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美妙感觉。

  杭州的大街小巷,西湖的一草一木,钱塘的一花一叶,都复现在“流光”之中。武林门、望江门、清波门等十大城门,虽然不见了城墙,但历史的记忆依旧在杭州的土地上行走。那空气中仍然飘荡着的青瓦独有的气息,无疑是萧耳运笔的灵感。萧耳的文字,如柳浪,如风荷,如秋月,如残雪,讲述千年古城的悠悠往事,道尽钱塘武林的文化意蕴。在萧耳的笔下,杭州是“蕙的风”,是“朝的阳”,是“正的午”,是“碧的影”,是“慢黄昏”,是“夜航船”。杭州故事从西湖出发,又回到西湖结束。萧耳将杭州的清气与孤高、大气与风范、阳刚与优雅、婉约与魅惑,写得荡气回肠,扣人心弦。

  在杭州游荡,一步一景皆是故事。孤山的曼殊大师之塔,虎跑的弘一大师之塔,隔着西湖遥相呼应,是“悲欣交集”的浅唱,也是“世间一切有情,都无挂碍”的低吟。儿女情长,化为西湖上的一缕微风,荡涤着汪静之的诗心,亦带走了天边的一片云。男欢女爱,掠过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失败的爱情,最终诗化为戴望舒一生的哀歌。牵肠挂肚,是决心要当一个彻底的隐士,以梅为妻,以鹤为子,守着孤山,任时光流逝。钱塘自古繁华,殊不知繁华之背后是古城的气节。钱镠在临终时,不忘提醒继承者“善事中原”;岳飞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时,依旧不忘“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秋瑾在准备武装起义时,跑遍了杭州大街小巷,登遍了西湖群山峻岭,是她让西湖明白了自己可柔可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许当杭州人了解了故土的前世今生之后,自然会情不自禁地感慨生活在杭州真是一件无比幸福甜蜜的事儿。

  萧耳是惜时之人,在她看来,修订这本《流光记:杭州往事》多少是在浪费自己的时光。可是,她也深深地明白,自己已与杭州融为一体,多花点时间重新晃荡,多找点空闲驻足停留,多留点耐心删减补充,都是在延续与杭州的缘分。也正是这种莫名力量的指引,杭州往事在一笔一笔打磨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你我将老去,爱人将老去,城市将老去;然往事并不如烟,它们都会一一浮上心头,无论是喧嚣、寂静、鲜亮、晦暗、快乐、哀愁,都将成为永不磨灭的美好回忆,并在此前此后的日子里闪烁发亮。进屋,焚香,饮茶,听琴,赏曲,再翻开这本《流光记:杭州往事》,萧耳让时光开始缓慢倒流,让读者旋转进入这座城池的年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