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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4版:海潮

远去的二胡

  阮仁伟/文

  二胡名称多种,唐宋称奚(嵇)琴,现又称南胡或胡琴。

  拉二胡似乎是男子的专利,不仅有刘天华、刘北茂兄弟俩。阿炳拉的《二泉映月》,仍是余音袅袅,经久不息。

  二胡,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女人味。那微微后仰矜持的琴头,像钗子样平横着的内弦轴和外弦曲,杆样苗条的琴身和琴弓,还有下面那共鸣体的扁六方琴筒或扁八方琴筒。在左手抬放指与右手拉推弓的配合下,弓毛在弦间,便发出了抒情伤感的旋律,它代表的是逝去的生活中凝脂般的肤质,还有那微温的触觉。

  上世纪八十年代,每逢赶集日,古镇长长的小街上,便摆了一个摊子。摊主是一位四十开外的瘦削男子,卖的是通书万年历及一堆红红绿绿乡下人爱看的戏曲图片。买卖闲暇,那男子便坐在摊子里拉那把紫檀木二胡,见他低头仰头甩臂抖腕处,那清晰圆润的音质便高山流水样泄出,急如银瓶迸浆,缓如彩蝶翩舞,高亢如清啸越云,婉转如夜莺独歌。随着乐曲的深入,他的姿态往往由平腿式成了架腿式。摊前围了密密匝匝的人是常有的事,人们为站立的位置相互辱骂打架的事时有发生,而他始终专一地奏着他的二胡曲,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现在回想他那时那白晰的肤色,半旧且干净的咖啡色的长衫、一双不失修长的手,同周围那些灰头土脸的人们是多么格格不入啊!或是二胡特有的音质,或是因为别的原因,他独奏的多是些凄凉粗犷的调子,少数热烈欢快的《庆丰收》《喜洋洋》《赛马》的调子在那时便很鲜明。

  那男子是为招徕顾客而拉二胡吗,还是为觅不到知音而自娱自乐?那时,汉子和他拉的二胡曲确是丰富了许多人的精神世界,感染了许多人。如今,时间远了,空间远了,唯有那一首首古朴悠长的二胡曲及演奏它的如痴如醉的身影让人感怀,久久萦回。这记忆的温馨,再也不能在以后的娱乐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