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日报 数字报纸


a0004版:海潮

文章导航

在文学中遇见自己

  陈连清/文

  文学与政治、经济、法律、道德、宗教等范畴一样,承担着各自不同的社会职能,在自己的边界里施展拳脚。文学是“人学”,有着审美和教化的功用,是人类的“心灵鸡汤”,而于作者,更是近水楼台,可直接在其中得以陶冶和淬炼。

  古往今来,文学的天空闪烁着无数耀眼的星星,他们以自己精彩纷呈的作品点亮一盏盏明灯,烛照世界,也照亮了自己的心。

  这就是在文学中寻找自己,与自己相遇。这种作者和作品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联是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我谈不上是文学里的人,却时常在文学的门口磨蹭徘徊,窥闻内中花红水碧,香气缭绕。

  文学的大咖们是以怎样的方式与自己相遇的?而对我们有怎样的启示?他们有的是在自己塑造的人物里找到“集合”的对象,以此看见自己;有的是以作品中的主角为镜子,照见自己;有的是在作品中把自己作为主人公,直面自己。他们在用作品感化人的同时,也在砥砺和锻打自己,塑造自己的灵魂。

  我站在文学的门口徜徉,试图解开其中的砝码。其实,不管写什么形式,都必须关乎“自己”,在作品中找到自我。寻找自己的定位、自己的品操、自己的情感,是作者自我砥砺、自我批判、自我激励的一剂良方。文学的教化功能首要的是教化自己。

  在文学中遇见自己的真谛是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是王阳明学说的精髓,它强调知和行是合二为一的,不是分为两截的。“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知到真切笃实处便是行,行到明觉精察处便是知。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犹如一个人的两条腿,一先一后,交相并进,“若一边软了,便一步也进不得”。据此,文学作品所塑造的人物、叙述的故事而形成的观点是“知”,在“知”形成的同时,作者本人要身体力行。你在作品中告诉人们怎样的道理,你同时须使自己努力去付诸行动。这就是文学中的知行合一。这也为我们在文学征途上跋涉的人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

  在文学中遇见自己,要在自己的作品中悉心寻找自己。作家是时代的骄子,是因为无论在作品中找到自身的“影子”,还是直面自己,都能找到修身养性的途径,只要“有心”。高僧神秀有诗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他讲的就是这个意思。罗曼·罗兰把写作与读书相提并论:“从来没有人为读书而读书,只有在书中读自己,在书中发现自己,或检查自己。”富兰克林更是在书中直接规范自己的行为,在《自传》中讲了他的道德完善计划,每每将自己的缺点写在纸条上,装在裤袋里,逐个改正完善。以这种方式来塑造自己。

  在文学中遇见自己,要敢于将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于众。每一个自我都是一面多棱镜,总是表现为“两个自我”。一个是堂而皇之的,可以给人家看的;一个是藏着掖着的,是不给人家看的。常人者概莫能外。“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则是将两个我重合,是谓圣人。这样的人,心底无私天地宽,他的心就像一轮明月,“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然而常人没有。心里总有阴暗的角落。作为骄子,就要敢于亮出自己阴暗的一面。奥古斯丁、托尔斯泰、卢梭等都曾揭露自己,写出了《忏悔录》。卢梭在书中无情地自击,把曾经做过的骗人、偷盗、诬陷他人等行径彻底公之于众,这种勇气堪称英雄!

  在文学中遇见自己,就要善于和自己作斗争,在斗争中完善自我。“打遍天下无敌手,谁知自己是敌人。”我们要用作品的浩然正气,荡涤、鞭挞那个“见不得人的我”,经过一番艰难的“自斗”,扶正祛邪。《论语》中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王阳明还说:“致吾心之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使事事物物皆得其理。”日本作家法条遥的小说《二重身》就是讲“两个自我”的斗争。女画家桐村忍发现了她的二重身相村忍。二重身是和她从相貌到记忆都一模一样的人,可以夺取她最重要的东西包括爱情,甚至要了她的性命。她加入了二重身组织,与有相同境遇的人联手,互相帮助,对抗二重身。它揭示了一道理,每个人都有二重身,只有经过斗争,才能保持自身的纯洁性,实现"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

  文学是各个门类和学科中的一个,在文学中遇见自己只是一个范例。其实,在各行各业奋斗的人们都有一个在自己的天地里遇见自己的问题,都可以在自己的“事上磨”,从而完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