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墅,你好
——读《天堂流过一条河》
李剑峰/文
“小伢儿,搞搞儿,姑娘儿,耍子儿,拱宸桥上坐坐儿,运河旁边荡荡儿……”这是一首童谣中的一节,我虽然没有听过这首童谣的演唱,但读到这首童谣的歌词,那吴语方言的唱腔就犹如在耳边响起,杭州市井生活画卷就像在眼前打开……
这首童谣是孙侃先生撰写的长篇报告文学《天堂流过一条河》一书中的“引子”。书名里的“天堂”指的是杭州,在这里特指杭州的一部分——拱墅,这“一条河”叫大运河。
大运河贯穿中国东部五大水系,是南北交通的大动脉,已有2500余年,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至今还发挥着重大作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被“解放”出来的作家刘绍裳继续着他的北运河题材的小说创作,一篇又一篇,我读得入迷,读得沉醉,就犹如看见河面上弥漫的晨雾,听见木桨拨动波浪的响声。我辈也只能从心中萌发出一些“壮举”:或沿大运河来个长途跋涉,或坐一只小船从南一直乘到北……但大运河对我来说,一直是遥远的存在。
拱墅是杭州的一个区,位于城区的北部,运河穿境而过,蜿蜒12公里。有幸拜读这本书,那么,《天堂流过一条河》书写南运河,更准确地说是运河南端的拱墅,则向我呈现了什么呢?
作为乡下人,我对杭城了解甚少,看到过“拱墅”之名,但真的不明白“拱墅”是什么意思,不像如“上城”“西湖”等名有其基本指向,或方位或景区来命名。
此书作者对拱墅有着广泛深入的了解和细致深刻的研究,以扎实的史料为基础,首先揭开神秘的面纱,让我们认识历史上的拱墅,条条块块,件件桩桩,条理分明。而我在此,认识拱墅,想从认识这片水乡泽国、认识一座桥开始。元朝,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游历杭州,夸赞杭州是一座“水上天堂之城”,记载“城中有大小桥梁一万二千座”,显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杭州光是京杭运河拱墅段的桥梁就有20多座,桥名见于宋代的就有11座,可见河道交错,桥梁众多。当然最著名的要数拱宸桥了,这也是杭城古桥中最高最长的石拱桥,有古运河第一桥之称,更有“一座拱宸桥,半部杭州史”之说。当初建此桥,作用可大了,通航、津渡,锁镇、平缓水流,也在这里为帝王接驾。此桥经历了风雨,也见证了岁月交叠,世事变迁。至今,横跨运河之上的三孔薄墩连拱驼峰桥,气势雄伟,古色古香,哪怕是在图片上,对于拱墅来说,有着标志性的意义,我想就如我的家乡,把石夫人峰看作温岭的象征。
说了河流,说河岸。拱墅的运河两岸,从明朝开始,犹如嵌镶着颗颗明珠,分布着“湖墅八景”,它们各有来历和特色,都是最为美丽迷人的景点。夹城夜月、陡门春涨、半道春红、西江晚翠……这些景点光看名称就是精湛的文学作品,心头就会冲腾上来立马前去观赏的欲望。这些地方曾经留下了多少文人墨客或平常百姓的足迹,如今更是得到修整、扩建,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阅读书中一步一步的记叙,读者就像是在进行一种探寻,在探寻拱墅。运河是当年的大动脉,是漕运粮食的通道,至今,拱墅的运河边的粮仓,作为历史珍贵的遗存,被精心维护着。当年这些粮仓,既能储粮济贫,也能中转粮食。这让我想起数年前,在杭州开会,一个晚上一个朋友把我带到一条河边漫步。在路灯下,我懵懵懂懂地看到过当年的粮仓,天井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光滑的石板,虽然古旧,但保存完好。这粮仓现在看上去有点低矮,我想当年一定是属于“大工程”“大建筑”,这天井有点狭隘,但在当年,一定是属于很宽敞的场地。现在想起,这河应该就是运河,这粮仓就是我现在书中读到的富义仓。能保护下这些“破旧”的东西,这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那是保存下历史啊。那晚,我还看见,几位老年人在河边公园里围成一个小圈子,弯着腰,吹着萨克斯,那曲调至今犹在耳边萦绕。
同样,桥西历史街区,也是在讲述运河南端久远的故事,或许是一个故事新编更为准确。旧城改造难度大,涉及利益关系一大难;旧城改造往往弄得百城一面,全是金光闪闪的高楼大厦、宽敞街道,但地方特色无处可寻。而桥西历史街区,实现了一次蜕变、一次凤凰涅槃。不仅保留了历史街区的风味,而且功能升级了,环境变美了……这是一个传统和现代相融的典范,漫步这里,既体味到远去的时光,又感觉到当今的格调。
拱墅向来为文化繁盛之地,经历着变迁更新。但拱墅也在花大力气留住历史,留住故事,留住时光。
中国京杭大运河博物馆、中国刀剪剑博物馆、中国扇博物馆、中国伞博物馆相继建成开放,博物馆群密度之高,而且为国字号,世上少见,令人惊讶和感慨。以我这样的年纪,看到这些博物馆之名,自然会想起隋朝、张小泉、王星记、西湖伞,想到许仙和白娘子游湖借伞的温馨浪漫故事。但作为博物馆,而且是国字号博物馆,肯定收藏的不只是这些。从时间来说,既展示当代,也呈现历史,从空间来说,既展示拱墅、杭州,更是包揽神州大地。
二十多万字的著作,深深地挖掘、探寻拱墅深厚的历史,也对当今文化建设和活动做了详细描述,包括文化设置星罗棋布,文化活动精彩纷呈,让老百姓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心里亮堂堂、乐悠悠。很是兴奋阅读这部报告文学,认识拱墅,了解拱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