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止,思无尽
——读《萨特说人的自由》
吴孟欣/文
让-保罗·萨特是20世纪法国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法国无神论存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他一生中拒绝接受任何奖项,也是目前唯一一位拒绝诺贝尔奖的人。在战后的历次斗争中,他都坚定地站在正义的一边,对各种被剥夺权利者表示同情,反对冷战。
萨特的思想深刻,影响广远。但其作品,尤其哲学思想著作,研读起来具有一定的困难,像《辩证理性批判》一书,其行文流畅但叙事错综复杂,篇幅长且语气晦涩,一般读者很难理解。为此,“大师思想集萃”编辑组推出了《萨特说人的自由》,力图以更为通俗易懂的语言向读者展示萨特的思想精华,展示其思想境界的深邃与魅力。编辑组在编译的过程中,本着深入浅出、风格恬淡、兼顾常识与经典、结合推理与想象的原则,在保留萨特经典思想原貌的基础之上,按照从理论到实际的总体逻辑关系,对其思想体系进行了比较完整的梳理,并且添加了部分标题,使整本书条理清晰,易于品读,引人思考。
本书内容分为八讲:“论想象”“论存在”“论虚无”“论他者”“论自由”“论死亡”“论辩论理性”“论文学”,从八个方面比较完整地向读者呈现了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体系及其中的重要内容。萨特认为,存在分为“自在的存在”与“自为的存在”。“自在”作为一种外在于人的客观存在,在人的意识之外,是一个异己的、荒诞的、令人厌恶的世界。从其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自为的存在”是萨特思想的重点关注对象,即萨特重点关注人本身。“存在先于本质”是存在主义最根本的观点。萨特认为人本身已经存在,但只是一具没有意义的空壳。我们偶然地出生,后有了绝对的自由去选择、去行动,从而塑造自身。这种处在不停止的行动之下的塑造自身的活动,其实就是一个对人生意义、对自我本质的不断实现的过程。在萨特看来,每一天的“我”都不一样,因为我们的意识总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人因为有了意识,所以人的本质就无法固定。人一生下来,就没有本质,只好作为存在体存在于世界上。本质是后天通过人的意识自由选择的。“存在先于本质”使“现在”永远成为对自我的否定和不满足,就此成为虚无。我们只是不断地做选择,不断地塑造新的自己,实现对自我的不断超越。而另一方面,人生在世无法脱离他人对我们产生的影响,从而本书也就引出了对于萨特重要的“他人”概念以及其著名的“他人即地狱”的观点的阐述。
有人会认为萨特的存在主义是消极的、绝望的。本书对此也进行了相关解释,指出萨特的存在主义其实是一种积极的入世精神。本质的不确定,以及绝对自由的拥有,使得我们要承担选择的责任,和对自身本质的塑造的沉重责任。例如,“他人即地狱”的一层意义则是:在受到“他人”的干扰时,我们要做到正确对待他人的看法和评价,不可过分依赖他人。
此外,本书还向我们阐释了萨特一生思想的转变。参与战争的经历使得萨特明白自己无法完全成为独立的个体,人始终生活在人类这个群体里,无法脱离。从而其绝对自由思想也就转变为了考虑一定外界因素的相对自由思想。其实也就是绝对的自由与自由的获得二者间的问题。
本书在梳理与阐述萨特的思想的过程中,注意从多方面展开,从而达到一定的拓展基本知识的目的。如,在讲述“自为的存在”时,编者从笛卡尔、胡塞尔、海德格尔等对萨特有着一定影响的理论出发引入萨特的结论,展示出相关思想中重要的联结与发展关系。本书还注意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哲学疑问对读者进行相关阐释。如,对“萨特哲学接受法国新黑格尔主义的影响,但其哲学中浓重的非理性色彩真的与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不矛盾吗”进行相关论述等。也注意罗列出历史上对存在主义的种种责难,同时对其进行相关的分析与回应,从而拓宽了文本内容,也进一步达到了引导读者哲学入门的目的。此外,对于一些生涩难懂的理念、概念,编者会结合浅显的例子进行多次阐释,充分地从入门读者的角度,以“展示问题而后解答”的模式层层推进理论陈述,在恬淡易懂的风格之下,为读者营造出良好的阅读与思索的氛围。
萨特的一生,坚持正义,积极入世。正如他所说“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萨特深切关注人的存在,他还将自身的存在主义与马克思主义进行意义重大的结合,以马克思主义弥补自己思想中的个人主义缺陷。在不断发展与完善思想的过程中,萨特也积极运用文学手段,介入生活,介入社会。他不仅是一位思想巨匠,也是著名的戏剧家、文学家、社会活动家。萨特充分利用自己的文学作品来阐述与发展自己的思想,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积极有益的影响。本书编者也有心地结合萨特的各部戏剧、小说作品,来对其深邃思想进行阐释,对于帮助读者理解萨特的思想有巨大的帮助。
总之,这是一本解读伟大思想与智慧,具有发人深思、挖掘读者思想深度之价值的入门读物,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