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外的传奇
——读《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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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然/文
温岭本土作家蔡正法先生的长篇小说《亮相》,最近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我不禁找来,先睹为快。
一个高中女生考上了市越剧团,按一般的逻辑,就开始这样的人生:练功、排练、演出……如果有所成就,甚至出类拔萃的话,评个较高的职称,获几个或大或小的奖,年纪大了,转个行,直到退休。
都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所不同的是,戏是按写好的剧本来演的,是约定了的;而人生则是无法预料的,甚至无法把控的,只是根据特定人物的能力和力量,是由人物来左右事物和这个世界,还是自己被外部和这个世界所淹没。
这个叫梁杏花的高中女生,文静、忠厚又美丽,出身于山村,父母皆是农民,从来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从小就爱唱越剧,而且唱得非常好。在缺席越剧团考试的情况下,招考老师求贤若渴,来到她家里,遇到了杏花的母亲,最后招收了她。
梁杏花进入剧团后,改艺名为沉香,她的艺术才华得到展现,她的美丽让人惊艳,但她的境遇并不风光,前进的道路并不通畅,甚至十分艰难。她原以为只要“认认真真做事,干干净净做人”,便能过上波澜不惊的生活。哪知道她身处是非之地。随着情节的发展,每一个人都传奇般存在,她也在创造着传奇。
原是同学、同乡,现是同事,家里有钱有势的李倩萍妒忌她。垂涎她的美色的剧团团长李小生想方设法占她的便宜,妄想占有她。作为副团长又是专业权威的林崇娟老师,极尽对她的爱护和培养之心,但又受到李小生的制约及其阴谋诡计的耍弄,弄得身心交瘁,生了重病。临终之前,终于向沉香交代了一切:沉香的母亲原来是李崇娟的师傅兼姐妹,当年非常美丽,唱戏非常有名,但不幸的是有不法人员与她的剧团团长勾结,设局强暴了她,又因为侵害者有后台而不了了之,沉香的母亲只能退出剧团,隐姓埋名嫁到山村,因此她不同意女儿报考越剧团。而因为沉香从小听母亲哼唱越剧,受到熏陶,喜欢上唱越剧。
林崇娟死后,沉香失去了最后的庇护,更是艰难,而李小生施尽手段逼其就范。就在这个时候,出现重大反转——梁市长(后任市委书记)来剧团亲自考察沉香了。原来林崇娟作为专业人才临终前,梁市长曾前来探望,林崇娟爱生如命,向市长反映团里非常优秀的演员沉香,受到排挤,连上台演出的机会也没有。
由此,沉香开启了新的人生,在越剧团里,受领导重用,担任副团长,市里隆重地选送她参加省城比赛,她获得第一名……另一方面,她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动用各种资源和人事关系,不动声色,老谋深算,穿梭在各种人物间,最后让强暴母亲的人犯、帮凶和包庇的公职人员倾家荡产,罪行暴露,被抓获归案。
按一般的思维逻辑,这本书写的应该是一个女孩的成长史,讲述她尽管经受了艰难困苦,甚至上当受骗,但以坚强的意志和力量,逆风而上,最后获取成就,站在高峰这么一个故事。因此在阅读推进中,就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作者创作这样一个故事是不是走偏了?塑造这样的人物是否有违三观?
但在此书的最后一页,作为主角的沉香向市委、市政府递交了辞呈:“我不配当文化局副局长、越剧团团长,副局长、团长应该是下属的表率,我却在揭露、惩治陈修奇、李小生、魏山伯等人罪行的时候,听从并接受了有违于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言论,做出了一些违法乱纪的行为,现在深感内疚和后悔。”
读到这里,我的心里也明净起来,这本书并非一味宣扬这种“复仇”,其实作者心中是明了的,有着正确的三观的。这本书并非是如何完美地塑造一个“高大上”的人物当楷模,而是艺术地塑造出具有鲜明特征的“这一个”人物来,在故事中闪现:有她的美丽,有她的善良,有她的正义感,同时也有她的局限和瑕疵。
值得一提的是,此书写到了好多我们温岭元素,比如,有着地理标志和人文涵养的夫人峰、有着1500多年开采历史的长屿硐天、越剧在当地有着广泛深厚群众基础……读来更是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