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决定
泽国二中八(10)班 王娟
花还是执意在那天开了。
初夏时节,天色渐晚,晚风撩起紫藤萝枝浪,漾起一片梦幻的紫色涟漪。它们开了,开在前几天的“台风”警报中。按书上说:花期4月下旬至5月中旬。可今年院子里的紫藤萝却迟迟不开,不管你怎么焦急等待,千呼万唤就是不绽放。也许是气候的缘故,也许是我们家的紫藤太任性了,它偏偏开在了这个“风口浪尖”上。如果按期开放,早就灿烂绚丽过自己的梦幻一季了,如果迟几天,这样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可这紫藤萝似乎偏偏就是挑好时间,来证明自己不惧风雨,迎风绽放。
晚上八时左右,台风就要来了。“这些娇嫩的花,承受得住那狂风骤雨吗?”我扒着窗台观望,母亲轻轻抚摸着我的发,柔声安慰:“花对于风雨都是有感知的,别操心,去把作业写了吧。”
是的,落下的叶片是紫藤萝给大地和风盖的章子,但执着的花儿视而不见,即使风再大雨再猛,它似乎也要绽放。于是乎,在晚间六时左右,风雨准时到来,一片又一大片、一捧又一大捧的紫色,开在风浪中,一片凄寂,满地残花。
我隔着玻璃看着满院的“落紫”,这些开得自我的“落紫”,上一秒是枝头俏,下一秒零落成泥,在雷电风雨的交加中,在早来的台风中,我恍惚读懂了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蚕。
蚕出生、成长、破茧、成蛾。书上说过,蚕如果因食物匮乏、营养缺失、那就无法成蛾,而成了蛾后的蚕,又因身体构造无法进食,飞蛾扑火。我总会想如果蚕的脱茧和它的生丝一样是天生的遗传,那蚕一定也能从天性中了解成蛾的后果。可它还是为自己生丝、自己划破那层茧,破茧成蛾,没人要求它,也没人逼迫它,就是自己的决定。即使历经千辛万苦,但是梦想达成的那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
蛾也秉承了蚕的本性,它视那如豆的灯火为归宿,煽动翅翼,飞向由它决定的生命的终点,接近了灵魂最深的暖和热,即使这暖和热是自己生命燃烧的温度……
转念一想,这紫藤萝也如蚕,晴日长空是它选的;不问归程、满径风雨的路也是它选的,它选择在风雨中盛放,我无法干预,路是它的,它本是在路上的。
我放下手中的笔,倚着玻璃窗看着屋外歪七扭八、零零散散的紫藤萝和被雨水摧残着的花儿。落下的花儿也是美的,孤傲的紫色花在黑暗中飞舞着,是紫藤萝花香!
固执的紫藤萝还是在台风天里开了,我还是在那天观花和叹花,倾听花落和夜雨、想象蚕与飞蛾……这风雨中的花,这扑火的飞蛾,教会了我要听从内心,自己决定自己要走的路。
点评:文中的“我”只是一个见证者,“紫藤萝”“飞蛾”才是题目中的“自己”,作者亲眼目睹紫藤萝不惧风雨灿烂绽放,从而联想到“蚕化飞蛾、飞蛾扑火”——“即使这暖和热是自己生命燃烧的温度”也毅然振翅飞向光与亮。窗前的作者就在目睹与联想中感悟颇深,触动很大,在内心中完成了一场自我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