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文

　　说话间，已经到了木棉家。冬生在看央视戏剧频道，正摇头晃脑地跟着剧中演员哼唱，老三加入后，两兄弟便边看电视边唠家常。

　　大年初四开始走亲访友，上门拜年，春节就在吃吃喝喝中过去了。

　　回校的日子，木棉依旧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驮着被褥和行李，独立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学会在某个时间安排某件事情了。

　　第一天，交寒假作业，课堂上，每个任课老师都发了不同程度的火，因为不少学生作业没有完成或偷懒了，木棉感觉今天可以命名为“怒发冲冠日”。

　　班主任蒋先生的过分儒雅终究镇不住这帮朝气蓬勃得直冲云霄的少男少女，班级“民主化”空前泛滥，上课“发言”积极得盖过了讲课的声音……文科班的名号在校园里更“响亮”了。

　　历史老师第二次被气跑了，课堂荒着，班长项剑锋和团支书木棉只好让同学们先自学着，他俩去办公室把陈先生请回来。

　　到了办公室，项剑锋和木棉还没开口，陈先生就知道他们的用意，于是开始吐槽，从菜市场般的课堂纪律说到鬼画符一样的作业，再说到看了之后令人血压飙升的考试结果。项剑锋和木棉一个劲地替同学们赔礼道歉，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陈先生，您大人有大量，为了大局考虑，为了不辱没您这么多年来教学上的名声，请您务必消消气，多保重，并且再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等陈先生终于答应下来，走进教室，下课铃就欢快地唱起了歌。

　　数学老师摔三角板和圆规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化学老师本来“地方支援中央”的头发掉得更厉害了。英语课上，许多同学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老外，用边远山区的口音挑战英语老师的正宗伦敦腔，英语老师终于觉得自己“才疏学浅”，自己这尊“小佛”在文科班这个“大庙”里待不下去了。唯独语文老师周清廉的课还是文学气息浓厚，一如既往地吸引人，只有在他的课堂上，高三（5）班的同学们才会出现正常人类的样子。

　　陈牡丹第N次在课堂上看言情小说被逮住后，班主任蒋先生终于不顾自己的形象，大发雷霆，拍着桌子对她吼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考大学？你再这样下去，不仅自己没有前途，也会影响前后桌，还会拖累同桌木棉！”

　　牡丹在家被父母视为掌中宝，哪里挨过这种批评，受过这种气？倔强的她一怒之下就把自己的桌子搬到教室最后一排，干脆我行我素，懒得接受管制，气得蒋先生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会考临近，只要每门成绩达到D，就可以顺利毕业。对于一批等着拿到毕业证书就离校的学生而言，他们的心早已经毕业。于是，夜里偷跑出去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甚至白天课余饭后，也会有一些男生在寝室里聚众赌博。

　　林洋在班里成绩优秀，但他从娘胎里就带了摸牌的基因，赌技一向高明。平时他遵纪守法，对老师很尊敬，在同学中也极有人缘。不过有些事也恰恰败在他的人缘上，他班上有几个不爱学习的，刚好某日饭后在寝室里玩牌赌钱，人数不够，偏要拉着林洋。林洋拗不过，答应玩两把就回教室，结果被学校的值周老师巡视时逮住了。

　　“在学校里聚赌，第几次了？”政教主任开始“审”林洋。

　　“第一次。”林洋低着头，他说的是实话。

　　“你说你成绩不赖，平时也挺讨人喜欢，怎么就这么糊涂？”政教主任气得脸都绿了，“这样的严重违纪行为，是要处分的！临毕业了搞出这么个事情，你看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