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日报 数字报纸


q0006版:青草地初中23版

彩音

市三中八(15)班 颜已晴

  “彩音,彩音……”就像她的名字,她的大半生活在黑白色彩里,直到后来才有了艳丽的色泽,有了动听的音乐。

  “彩音啊,你早该享福了,别折腾了,退休了就休息休息,孩子都大了,儿孙也凑成‘好’字了,该享享清福啦!”最好的朋友生前如此与她讲。老天不公,这是人生,不是灰色的独角戏啊。

  囿于繁忙与孤单的囚笼,用疲惫与忙碌试图堆砌出自己的凯旋门,或许这是年轻时的彩音唯一的念想。高中毕业的彩音似乎有着不容侵犯的骄傲,刚刚踏上工作岗位的她,用忙碌填充自己的生活,勾勒自己的梦想。

  高中毕业时,乐彩音的大名挂在红红的榜上闪闪发光。她拿到了一张漂亮的成绩单,也收获了一段看似完美的爱情。他是乡下的,而她是本地城里的。彩音有三个哥哥,个个事业有成,大哥在变电所,二哥开煤,三哥开了一家饭店。由于彩音是个刮肚囡,因此她从小倍受宠爱。

  彩音的爱情故事像童话一样美丽。他年轻时长得很英俊,干干净净的书生模样,彩音呢,矮矮的个头,长长的大辫子,均匀的身材,长相清秀。他是彩音隔壁班的同学,每天下课都趴在窗户上,从外朝里“彩音、彩音”地叫。彩音听见了,用蓝色的衬布抹抹脸,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蓝袖子带走她脸上的绯红。后来他来城里工作了,他跟着彩音在大哥那工作,那会儿还没结婚,却像一家子一样,其乐融融。后来顺理成章,他们结婚了。再后来,大儿子出生了。他被调出了城,但在临走前为彩音盖了间房子,其实,他走的时候,彩音怀了孩子。彩音在家里等着,一年又一年。后院里,他们亲手种的那棵树绿了又枯,枯了又绿,但他再也没有回来。彩音等到的是一纸离婚协议,她零零星星打听到了,原来,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他早有人了。他说,彩音,对不起。这多像戏剧啊,这多像噩梦啊。彩音是人民教师,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更是被爱情遗弃的女人。刹那间,她的世界是灰色的,她同意离婚。法院当时判大儿子给他,小儿子跟彩音。彩音却在审判结束后,固执地将大儿子领回来。她冷冷地说:孩子是我生的,我是孩子的妈。

  再后来,再后来……

  彩音白天教书,晚上织网卖钱。那年,她36岁,而她女强人的形象是从36岁开始的,她把孩子留给年迈的母亲,自己一头扑进教室,扎根在三尺讲台。直到有一天,她晕倒在讲台上,不省人事。出院当天,讲台上又出现她的身影,一个坐着的身影……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织网,上课,省吃俭用。孩子大了上学了,要钱;造房子了,要钱。总算孩子工作了,再后来结婚了,酒席彩礼,所有的钱都是彩音一个人攒下的。再后来的后来,有了我……

  她终于病倒了,那年她45岁,在过度操劳之后,是一个女子顶天立地的形象。

  这个故事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初。彩音,是我奶奶,那个狠心的他就是我素未谋面的爷爷。如今奶奶满头银发,皱纹横生,却依然手脚麻利,这些是她勤劳的品性赋予的。奶奶说,与其不切实际地希望生活慢一点、清闲一点,倒不如面对现实,忙些更好。当她给我讲这段经历时,她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可眼睛常常溢出水来。如今,她是原来学校退教协会的副会长,她依然忙碌着。今年,她也快70岁了,可是依然精神矍铄,每当人们在街上看到她时,总是说这就是乐彩音,矮小的个子,高大的形象。每当人们经过她的门前时,总是说这是乐彩音的家,青砖黑瓦,朴素的外墙,高尚的内里……

  是啊,我记录着奶奶的故事,因为我相信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当生活不像你安排的样子,你也可以走出灰色,绘出色彩,生活的乐章由你自己谱写,正如一个叫乐彩音的人。

  市四中胡腾华点评:

  作者以清新的笔触、深切的情感回顾奶奶的人生历程,用多件事情勾勒出人物的生命轨迹,读来倍感亲切。叙事多用白描手法,内容丰富而不显得繁杂,一个坚强、忙碌又乐观的形象跃然纸上。文章以人物名字为题,又以名字开头,以名字结尾,看似随意的一笔带过却透出作者架构作文的能力,首尾呼应又蕴含深意。只是有些句子表达不够顺畅令人费解,如“囿于繁忙与孤单的囚笼,用疲惫与忙碌试图堆砌出自己的凯旋门”等。


温岭日报 青草地初中23版 q0006 彩音 2018-12-25 温岭日报2018-12-2500017 2 2018年12月25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