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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0006版:花季雨季

我最牵挂的你

  市实验学校七(12)班 杨思诚

  夕阳的余晖轻轻洒在湖面上,金色的光辉与蔚蓝的湖面交织成一幅静谧的画面。这无声的交织,恰似我心中那根永远牵挂着你——外婆的丝线。暮色中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像极了你在我的碗里轻柔地调和着槐花蜜,甜蜜绵长地漫向记忆深处。

  六个月过去了,当我再次踏入你家时,不禁心头一颤。岁月在你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两鬓的白发更显醒目,宛如深冬时节落在松枝上的初雪;脸上的皱纹如干涸的河床,蜿蜒着时光的走向;稀疏的眉毛下,那双浑浊却依然明亮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记忆。你扶门而立的身影像棵被岁月蛀空了的老树,却倔强地挺直脊梁。

  我从背包里掏出准备的青团,你颤抖着双手接过。我这才发现你的手如同枯枝般粗糙,布满老人斑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微微隆起,指节因常年劳作早已变形——这双曾为我浆洗过衣服、做过羹汤的手,如今连捧住青团袋子都显得勉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你布满皱纹的手背上,那些岁月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像是被岁月烧灼出的图腾。我鼻子一酸,慌忙低头盯着青团上暗绿的艾叶,生怕滚烫的泪水会惊碎这沉默的相聚。

  屋外突然下起了细雨,雨点轻轻敲打在窗棂上。你和我相对而坐,一时无语。窗外的雨丝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记得小时候,每逢下雨,你都会撑着伞在校门口等我。那时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温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伞柄总是悄悄朝我这边倾斜,雨水顺着你的袖口渗进来,在肘弯处洇出深色的云纹。

  雨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进屋内。你端着我带来的青团,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地说:“你瘦了。”我笑着摇头,却看见你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你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团,那些包裹着豆沙的碧绿团子,还像往年般散发着熟悉的艾草香。

  晚饭后,我们漫步在山间小径。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竞相开放,洁白的花瓣上凝着未干的雨珠,在暮色中折射出珍珠般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着雨后泥土的芬芳。你走得很慢,我放慢脚步与你并肩而行。夕阳的余晖中,你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依然挺拔,如同山崖边那株百年老茶树,在风霜中站成了永恒的姿势。

  “外婆,你看这花开得多好看。”我指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花。你笑了,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却显得格外温暖。你轻轻抚摸着花瓣,说:“花开了,就快结果了。”苍老的手指掠过洁白的花瓣,恍惚间与八年前教我辨认山茶果实的场景重叠,那时你鬓间尚存几缕青丝,手指还能灵巧地剥开带刺的果壳。

  暮色渐浓,山茶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你温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这简单的一握,胜过千言万语。掌心的温度顺着血脉流入心脏,恍惚又回到那个雨天,小小的我被笼罩在蓝布伞下,踩着你踩过的青石板回家。我知道,在这漫山遍野的花海中,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像山茶树永远记得第一个教它绽放的春天。

  【简评】作为七年级的学生能写出这样的作品,已属难得了。以山茶树喻外婆,一线串珠,贯穿全文。一句“你扶门而立的身影像棵被岁月蛀空了的老树”,足以击中读者心灵最柔软处。背包里的青团、突然下起的雨,都是作者为情感加重的砝码。再加上伞柄倾斜,“在肘弯处洇出深色的云纹”,将情感烘托到高处。然后顺势收尾,以山茶花结束。可谓精心打磨、顺理成章。唯一的遗憾是在开头,夕阳下的湖面到底与下文有多少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