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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0008版:课堂内外

作谈会 〉〉 我把秋天寄给你 ●市三中 王永辉

中秋登山

  这个国庆长假,温岭仿佛还在过夏天!寒露已过,秋意难觅,秋老虎硬控着。

  虽如此,秋天的故事,总在行走间生长。于是,生长出了一个念头,何不写一写、评一评有关秋日的文字,也聊且算作“画秋充凉”吧。

  碧空如洗,松涛入怀。

  ——题记

  周一的清晨,是被一阵清亮的阳光唤醒的。没有雨,只有高远而碧蓝的天,像被精心擦拭过的琉璃,澄澈得不见一丝杂尘。六点二十分,与三两好友相约,向着虎山而去。我虽对温岭不算熟悉,虎山更是初次造访,但心中却满是期待。

  一路走,一路说笑,脚下是沙沙作响的落叶,偶尔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更显得山间宁静。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下,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明亮却不刺眼,仿佛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刚进虎山东门,两尊龇牙咧嘴的石虎便映入眼帘。而更令人心动的,是那漫山遍野的绿——松树高大茂密,枝叶层层叠叠,像一把把撑开的巨伞,遮天蔽日。阳光从树冠的缝隙中穿透,洒下细碎而耀眼的白光,仿佛无数颗星星在跳跃。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特有的清香,深吸一口,仿佛整个胸腔都被洗涤过一般。

  我们沿着石阶向上,山路渐陡,树木也愈发密集。一阵风吹过,松涛阵阵,如同远山的低语。偶尔几声狗吠从山脚传来,打破了林间的静谧,却并不突兀,反而让这片山林更添几分生动。挺拔的竹林层层叠叠,干练笔直向上长着,而竹子带来的香味又是不同,一阵风拂过,扑面而来,顿觉清凉。

  登上山顶,视野豁然开朗。天,仿佛触手可及,碧蓝如洗,高远而深邃。远山如黛,近树如屏,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在山天相接处绽放,红的像火,粉的似霞,白的如雪,在阳光下格外明艳。它们不像春花那样娇羞,而是带着秋的爽朗与热烈,大大方方地开着,仿佛在宣告这个季节独有的绚烂。

  从山脚到山顶,从松林到花丛,从阳光斑驳到天高云淡——这一路的风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哲理:生命不必喧嚣,也可以深沉而高远;美好不必繁复,简单如一抹阳光、一阵松涛、一簇野花,便足以动人心魄。

  【简评】

  1.立意与构思

  文章开篇以题记点明核心意象,继而交代时间、人物与事件,在发展部分从山门到山腰,通过松林多感官描写逐步积累情感,至登顶达到高潮,最后在结尾自然引出对生命的思考,每一次空间的转换都伴随着景致的深化和心境的提升。最终在山顶达到视野与心灵的双重“豁然开朗”,使得“登高望远”得到了自然而有力的呈现。

  2.语言与修辞

  作者不仅仅是在“看”风景,更是在全方位地“感受”风景,注重多感官交融的描写方式。视觉上,“碧蓝”的天、“绿得发光”的树与各色野花构成层次丰富的画面;听觉上,以远处犬吠与松涛反衬山林的幽静;嗅觉上则捕捉松针清香,强化了场景的真实感与沉浸感。同时,作者运用了比喻、拟人、对比等修辞手法,将天空比作“琉璃”,阳光喻为“跳跃的星星”,贴切地表现中秋明净的特征;结尾处的感悟,与山中景象形成内在呼应,从而突出文章主旨。

  再看一首诗歌。

  秋到北山河

  市三中 郭永军

  昨天

  那只白鹭在流往东海的河上飞得更高

  一群红领巾飘过曲院桥

  总在张着口笑

  柿树枝头一个个秋天的心脏

  正扑向大地

  从九月开始蓄积沁人的香气

  松开桂树

  抱着我和你

  【简评】这首诗以其跳跃的意象、通感的妙用和巧妙的结构,勾勒出一幅灵动而深沉的秋日画卷。

  1.意象选取精当

  诗人选取的意象都具有典型的秋季和地域特征,诗中“白鹭”与“更高的飞行”奠定高远基调,“红领巾”与“张着口笑的桥”以拟人笔触注入生机,而“柿子扑向大地”的强烈动感,将秋日果实喻为“秋天的心脏”,在矛盾张力中深化了生命。

  2.语言的运用

  全诗以简驭繁,充分调动了读者的感官,赋予万物以人的情态。“沁人的香气”“松开”“抱着”,通感手法的贯穿使香气变得可触可感,仿佛桂树有了意识,将这份秋日的馈赠赠予人间。

  诗歌语言极具爆发力,动词运用精妙。“飞”写轻盈,“飘”显欢快,“扑”现壮烈,“松开”与“抱着”则让无形的香气化为可触的温情,让静止的秋景充满了动态的戏剧性。

  写作关乎技巧,但更关注的是人如何在表达。北宋著名画家郭思说:“山欲高,尽出之则不高,烟霞锁其腰,则高矣。水欲远,尽出之则不远,掩映断其派,则远矣。”《林泉高致·山水训》不是直接描写山的高,而是用“烟霞锁其腰”作为中介去烘托;不是直接表现水之远,而是找到“掩映断其派”这种中介去反衬。每一种艺术,都包含着“中介”,比如“秋”,且让我们静静地品味这些作者笔下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