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秤写诗的人
——从陈慧《在菜场,在人间》 看市井微光
残苑/文
在喧嚣的都市中,菜场仿佛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它既是生活的缩影,也是人间的舞台。起早贪黑的摊主,精打细算的顾客,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奋斗着,追求着更好的生活。《在菜场,在人间》是作者陈慧以她18年在菜市场摆摊的经历为基础,划成“在菜场”“在人间”两部分,章节看似不紧凑,没勾勒出一个特定的主人翁,却点缀出菜市场中的市井百态和人间温情。
在菜场,人们虽然彼此竞争,但更多的是相互帮助和支持。从陈慧的亲身经历,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善良与美好。无论生活有多么艰难,只要我们心怀善意,就能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在菜场摆摊,她遇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和故事,有她的乡邻、顾客,有隔壁摊位卖货的、修鞋的、换锅底的,还有包子铺的年轻师傅、猪肉区的屠夫、卖毛笋的、腌菜的老人……把日常所见变成真诚的记述,把市井百态、红尘温暖、一个个平凡生命的庄严与贵重通通写入这本书。“热热闹闹、挨挨挤挤,是一种贴地而活的生之乐趣。”
陈慧见惯了凌晨三四点钟的露水与吆喝,沾着生鸡活鸭的鲜活气故事。正如后记所说:“很难说是小镇的菜巿场造就了今日的我,还是我将菜巿场作为了人世间的瞭望孔。”陈慧就在这样的生活间隙里,用文字书写着自己和其他平凡人的故事。我们看到了苦难甚至绝望的命运,也看到了苦难中绵绵不断滋生着的温情和希望。她的文字用力不猛,如同一杯廉价却足够浸润人心的清茶。这来自于她的善感与悲悯,以及对现实的接受与包容。她的这份豁达,可能跟她童年生活相关。不仅有真心疼爱自己的养父养母,还有一段在农村度过的丰沛的童年生活。这给她的人生打好了厚实的底色。所以,哪怕成年后她的日子不算富贵顺遂,也能保持着稳定的内核。这使得她能坦然当一名混迹在街巷市巷的流动摊主,也能认真写下如此平实却闪耀着生命之光的文字,语言极其接地气,还生动。她(他)们擅长细腻地描述日常琐碎的生活,文字中透露着生活的智慧。她(他)们给读者呈现一种离我们很遥远的生活方式,可读来一点不觉得陌生,反而让人有点心生向往。
感谢陈慧的自信与沉静,“菜场作家”也获得了最新的荣誉和形象。从她的书中看到斗志,获得灵感,写下:
菜场诗章
都市喧嚣,离不了菜场的繁华
形形色色的人和物充塞日杂百货
卖地摊的忙赶脚,摆长摊的花样多
顾客是金主喉舌,而经营者
关乎“死店活人开”的话语
贴近我们的日常琐碎。至于诗歌
能否在秤杆边落笔——
鱼虾蹦出水花,卤香缠住吆喝
活鲜与腌菜各守其位
千形万态,终归“百客择百货”
新摊主老主顾互哺共生
没有契约的竞技场
若苛尽所求丈量温存分行终将沉入泥地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