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父亲
▎市三中九龙湖校区八(1)班 郑铭豪
父爱是一阕浸润心灵的辞章,读懂了它,你就读懂了人生的温柔与力量。
——题记
记忆里的父亲,浑身都是让我踏实的烟火气。
那年冬天,我跟树袋熊似的扒在父亲肩头,任他咋晃悠,我就是不挪窝。他脖子上的红印子慢慢爬开,嘴里喘着粗气。爬楼梯时,他步子迈得歪歪扭扭,走调的儿歌顺着哈出的白汽飘出来。我把脸埋在他的棉袄里,手往他右边衣袋里钻着取暖。他的胡茬儿跟小刺儿似的,冷不丁就蹭我脸,痒得我“咯咯”笑。我伸手去挠他的耳朵,扯着嗓子喊:“你这大马咋还扎人哪!快跑快跑!”他被扯得直咧嘴,脚下倒跑得更欢了,楼梯间回荡着我俩的笑骂声。
上幼儿园后,每天最盼放学铃响!父亲那辆“老凤凰”自行车前梁上用旧棉裤腿裹成的鹅黄坐垫,就是我的“专座”。下雨天,他弓着背,后背的雨衣鼓得像小帐篷,我缩在里头,听着雨水“噼里啪啦”砸在雨衣上。他的裤脚全湿透了,水珠顺着裤管往下滴,他却把唯一的干雨衣往我身上裹。车龙头上的惊喜不断:有时是小卖部门口赊来的牛奶糖,糖纸都皱巴巴的;有时是菜场口刚出炉的桃酥,碎渣子掉一路,他还紧着往我兜里塞,说:“趁热吃,凉了噎得慌。”
有回做噩梦,梦里黑得像墨汁,我在里头慌不择路地跑,脚都软得打飘。正哭咧咧时,一只粗糙的手抓住我,带着机油味的声音骂骂咧咧:“哭啥?你爸在这儿呢!”我摸到他手上的茧子,跟小石子似的,心一下就踏实了,攥着那手死不撒开,就这么跟着他,一步一步往亮堂处走……
虽然现在想起来发觉真的无厘头,但我对他这种彻底的信任,却是真真切切的。他虽会同我抢零食吃,如同小孩子般,但终究是我的依靠。
父亲啊,我咋写得出你的好?你给的爱,是菜市场的烟火气,是棉袄上的烟草味,是永远暖烘烘的衣兜。这些零碎又滚烫的日子拼起来,就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