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机生产开先河 船运养家启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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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洋村】位于城西街道中部。以村委会驻地鉴洋得名。距城西街道办事处驻地约0.3千米。五洋路横贯过境,村东为中华路,村西为川安南路。辖区总面积1.1平方千米。辖13个村民小组,414户,1220人。多李、林、徐、刘、蒋等姓。1949年属温西区旗峰乡;1950年划为鉴洋乡第18村,转属城北区;1956年并属双洋乡五星社;1958年名鉴洋生产队,编属鉴洋营,次年改属渭川管理区;1961年名鉴洋大队,属渭川公社;“文化大革命”期间曾称过胜利大队;1983年改称鉴洋村,属渭川乡;1991年转属城关镇,1993年改属太平镇;2001年太平镇撤销,改属城西街道。地处河网密布的水乡,其西、北临河,村建河岸,为水乡村落。东邻渭川村、下洋应村,南接王府基村。村民大多办企业、经商、务工、务农。有摩托车配件加工、模具加工、制鞋底、汽车销售等企业10多家,今大部分迁外地工业区。原有耕地595亩,其中水田450亩、旱地45亩,产稻谷、蔬菜,今大部分被征用,尚余65亩,种桑葚;山林160亩,以杂木林为主。村建有文化礼堂、居家养老照料中心、超市等。
——摘自《温岭市地名志》,资料截至2016年底
记者 黄晓慧 文/图
邻近城西街道办事处的鉴洋村交通便捷,五洋路、中华路、川安南路、台州市域铁路S1线穿村而过。5月27日、28日,记者两次走进鉴洋村作“百村行”采访,只见五洋路南北的住宅小区内,小康型住宅、立地式楼房井然有序,五洋路北还有玖珑和玺楼盘,增添了不少城市气息。林家一总店也落户鉴洋村,已于今年1月开工兴建。
记者采访时,听村民说,过去的鉴洋村是典型的水乡,四周环水,仅有四桥出入。按《温岭市地名志》记载,是“村周环水,北有下保河,南有十字港口。旧有桥4座通外地,其中西北的鉴洋桥、双洋桥较为有名”。村民说,到高洋村淡水桥去的是双洋桥,鉴洋桥通合岙,是到温岭城区的必经之路。另外,还有下罗的埭头桥(现已是危桥)和前岸的立新桥。
道情曾唱《乌金记》
鉴洋村文化礼堂中一块题为《村民艰苦创业》的展板介绍了该村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工农副业:“70年代有村民开始做鞋(记者按,应是‘做补鞋机’);80年代,村民做糕条膨化机和餐用方便桌,也有从事珍珠养殖;70年代到90年代,很多村民外出到西安等全国各地从事补鞋等行业;也有从事水上运输业并实现从手摇到机动的转变。”
还有几块展板中的《温岭道情历史》一文,介绍了温岭道情的发展简史,其中提到2010年6月,鉴洋村林仁玲表演过道情《创建和谐村居》。
不过在采访中,村民告诉记者,道情唱得好的,还数刘如青。5月27日傍晚,记者在前岸(聚落)采访了80岁的刘如青。刘如青说,他家原住在刘家,他年轻时,因为挑担伤了脊椎,以致瘫痪,于是变卖了部分家产,凑钱到浙二医院医治,住院8个月,后背动了两次手术。因病无法在生产队参加体力劳动,为谋生,学唱起了道情。他向一位叫幻春(音)的渭川人学唱道情,后来两人还曾拼伙计,去过玉环楚门唱道情,唱《乌金记》之类的古装大戏。刘如青称,那些道情大戏能连唱18夜。唱正本每一回之前还有道情由头,一夜唱三回,一回唱罢抽根烟休息一下,接着唱下一回前要唱由头,内容一般是讲讲笑笑的。
刘如青回忆说,那时唱道情报酬是一夜3元钱,赚生产队的工分赚不了这么多。渭川公社还请他录了《乌金记》在广播里播放,受到大家好评:“看你人佝着,道情唱起来喉咙刮啧格(意为很好的)。”他还曾代表渭川乡到石粘大会堂演出,搞计划生育政策宣传。大概是分田到户后,唱道情就歇下来了。
船载百货便农家
当天下午,记者在前岸碰到了83岁的村民李明熙。他告诉记者,现在建了小康型住宅的区块过去叫前岸渭,原来都是田,河对面(前沿河北边)大樟树(系温岭市古树名木,2017年持牌树龄460年)那边是三透,三透东边是原渭川中学,再东边曾办有渭川农机厂(记者经其他渠道了解到,原来这就是渭川人林玉与鉴洋人合办的厂,后来拆除,宅基地由村里向村民竞标,建成了四层楼,后来又拆迁了)。
闲谈中,得知他原来是船老大,且先后经历过手摇木船、机动木船、机动水泥船三个阶段。
李明熙回忆说:“我年轻时是摇船、驶船的,先是手摇木船,载重只有两三吨,后来用上了装有三匹头马力的机动船,也是木船,再后来是安装了12匹马力的水泥船,可载十五六吨。后来,还有载重量更大的钢板船。”李明熙的船是货运船,用来运载农村的少量货物,举个例子,有人在城里买了货物,要运回家里,担到月河埠头讨船(雇船)就可运到指定地方。“早日多的时候,我们鉴洋有廿几只船。”
除了月河埠头,李明熙在肖村河头石板埠头也运过货。他说,肖村人番薯秧最多,两三吨的小船,都要载满的。最早肖村人是担着担子来落船的,后来用手拉车运到埠头落船,他再用船送到松门、箬横等地贩卖。
除了本县外,运输船到海门(现椒江)、黄岩也送过。“我摇船摇了30多年,驶船驶了十几年,后来儿子大起来了,就歇下来了。驶铁板船的刘冬生,歇下来最迟,他现在只有七十几岁。”李明熙说。
俗话说:“人生三大苦,打铁摇船磨豆腐。”李明熙说,摇船、驶船是真的辛苦,摇船更苦,一般摇小船只有老大一个人,有的是夫妻档两个,在船上吃饭,开始时是烧缸灶,小柴爿劈劈烧火,后来用上了煤油炉。“我摇船摇到黄岩院桥,摇路桥过,一整日都在摇船,到路桥60里,到院桥80多里,要从日里摇到夜里。”
67岁的徐国清也是船老大,他回忆说,分单干户(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已用上了三匹头马力机动船,他们曾经去箬横、松门那边买稻秆灰,贩运到肖村、横山头一带,给当地人施肥用。他还到过黄岩院桥那边卖灰,去时一船灰,回时带回一船那边的柴爿,卖到温岭各地。那时,村里有六七只船运灰卖灰。
仿造鞋机开先河
再来说说鉴洋人生产补鞋机、补鞋的往事。李明熙、徐四梅、金福梅等村民均在回忆时称,最早试产补鞋机的是李宝书,他在50多岁时就去世了。据介绍,李宝书从上海买了进口的补鞋机,依照补鞋机的样子,土法上马,又锉又凿,最后竟真做成了一部补鞋机。
82岁的徐四梅也是较早做补鞋机的人,他自述,补鞋机的样子,是向一个在城关补鞋的王府基人的补鞋机仿的,他趁这个补鞋人去上厕所时,用报纸把补鞋机导盘的槽“印”下来,就是“仿样仿来”,做成了补鞋机。牧屿人晓得他做成了补鞋机,拿来金属架等材料叫他加工。后来,牧屿那边的人自己也会了。“说起最早做补鞋机,其实,早还是我们这里早的。”
“李宝书、我、林福梅、林玉宝,我们这几个人比较早,后来做的人更多。蒋新连也做补鞋机,质量比较好,他家里原来的一些零配件都还保留着……”就连船老大徐国清,也曾帮忙锉锉凿凿,做过补鞋机。
79岁的金福梅回忆,大概在1975年,他也学做过补鞋机,用了十几天时间做了第一部补鞋机,很快就被上门来买补鞋机的人买走了,赚了七八元。他是较晚开始做的,林福鉴等都比他早。“村里人刚开始做的时候,一部补鞋机做一两个月也是有的。那个时候,补鞋机贵,一部卖七八十元。后来补鞋机生产得越来越多,价格跌到二三十元了。”不过,他只做了两三年就歇了。
据徐四梅等回忆,补鞋机的导盘、铁架等一些配件,最早是请打铁人打的,后来牧屿那边有翻砂铸造的。
鉴洋的补鞋机生产曾经非常兴旺,但是有一段时间,因为这些作坊被认为是要打击的“地下工厂”,村民只能偷偷摸摸地生产。当时渭川公社驻地在高洋,公社干部、“打办”人员都常巡视检查。徐四梅回忆说,铁架等配件要趁夜间用袋子运回村,有一回走到王府基,看到公社干部夜巡过来了,情急之下,他就将袋子扔进了水里,第二天再去捞回来。有的人生产后将东西藏在猪栏间,将一些工具挂在竹制饭架后面隐藏起来。“牧屿那边管得宽一些,我们渭川公社管得严。”徐四梅的补鞋机架,曾经被查缴过。李宝书还曾被挂牌。
鉴洋做补鞋机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渭川西洋自然村也有人做了,但这边还是手工操作。“那时的鉴洋很兴旺,不知多少人过来买补鞋机,一般是补鞋的人带过来买补鞋机。福建那边来的有,全国各地的都有。曾经有个人来,用走私的双狮表,跟我兑换了一部补鞋机。”徐四梅说。
生产补鞋机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质量参差不齐。有些试制补鞋机的,开始时技术不过关,比方说,做成的补鞋机,下线带不上,只能干着急。徐四梅作为老师傅,常被人请去指导。有的补鞋机,试机时还是正常的,但是过一段时间就出问题。
牧屿那边工厂化生产,管得也宽,补鞋机产业发展得更快更好。因为竞争的原因,加上鉴洋补鞋机自身质量问题,鉴洋产的补鞋机后来销路成问题,这一行业便渐渐式微了。
除做补鞋机外,鉴洋人补鞋的也非常多,本地不说,远的远至西安、大连等地,至今还有村民在西安补鞋。有原在大连补鞋的村民,现在温峤菜市场附近补鞋,且定居温峤了。
鉴洋人在产销补鞋机前,还有贩销土布的,曾经也是一个副业。贩销土布的都是妇女们,徐四梅的母亲就曾贩过。土布从路桥下梁贩来,卖到温岭各地,有的担着担子去卖,有的摇着船去卖。徐四梅说,贩卖土布时为避免遭打击,还有人将土布缠于腰上,像是怀孕了。
曾是渭川文教中心
1988年版《温岭县地名志》记载,鉴洋村内有渭川中学和渭川乡中心小学,前者还留有一幢破旧的三层宿舍楼,在五洋路南边。
渭川中学是温岭市第五中学前身,创办于1969年2月,原址设在鉴洋。后随行政区划变更,先后归属城关镇(太平镇)、城西街道管理。1998年迁至城西街道莞田山麓万昌西路739弄58号,改为今名,同时增设高中。2008年停办高中,转制为初级中学,校名不变。
而也在鉴洋的原渭川乡中心小学,前身为创办于民国时期的旗峰乡第二中心小学。1949年以后几经变更,1983年称渭川乡中心小学。1991年随行政区划调整并属城关镇,1994年更名为太平镇北城小学。2001年2月划属城西街道,同年7月改为今名。2004年9月,整体迁至川安南路80号。
叶岙李氏聚居地
鉴洋村多李、林、徐、刘、蒋等姓。其中人口数最多的李姓为叶岙李氏,同时还分布在合岙村、神童门村、王府基村等处。叶岙李氏始祖公敬公于宋代宣和年间迁入叶岙,26世起讳行(名行)用字有“英才必达,忠厚可亨”(如李明熙就是厚字辈),1999年曾重修宗谱,新一度重修正在进行中。林姓属于莘塘林氏分支。徐姓因旧谱在“破四旧”时烧毁,只知有“正德茂叶”四个辈行,始迁祖名徐正力,后裔们不知祖上从哪里来了。刘姓属于坞根新方刘氏分支,系明代刘伯温后裔。蒋姓与王府基、高洋淡水桥的蒋氏一样,都是属于石桥头山前蒋氏分支。
鉴洋村的保界庙在神童门村的山嘴头庙(都督庙),主祀石豕大王,今年轮到鉴洋村值年。因此,村里请了宁波弘艺越剧团来演出,共演了7夜13场大戏,总耗资38万多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