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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4版:悦读

于诗意天地,邂逅多面韩红

——读《我与蒙面诗人》有感

  聂顺荣/文

  在大众眼中,韩红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实力唱将,以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演绎了《天路》《天亮了》等经典歌曲,震撼人心。然而,翻开她的诗歌散文集《我与蒙面诗人》,犹如推开一扇隐秘之门,窥见一个被歌声掩盖的诗意灵魂。

  《我与蒙面诗人》包含“揽拥秋月啜山泉”“繁花落尽春秋夏”“烟火人间”“唱给晚风与星河”四个章节,以诗歌和散文形式,记录了韩红九岁时独自踏上人生首趟列车的经历,以及在成都开往北京的三天三夜旅程中的心慌与颠簸。书中还有对心爱宠物的怀念、毅然出实体专辑的决心,以及日常的浪漫、人生的孤独、梦想的旷野、信仰的炽爱、爱情的神秘、青春的晚风与星河。

  在《提着月亮,牵着故乡》中,韩红深情倾诉:“我的灵魂遗失在南方的烟雨中,躯干流放至北方的飘雪里。狂野收紧于夏日的山阴道,羞涩悬挂在陌生的小镇上。我只是孤独的麦芒,不必有光去照亮。我可以左手提着月亮,右手牵着故乡。南迦巴瓦峰的积雪,融化在我冰冷的心上。”地理意象巧妙叠加,将思乡之情渲染得大气磅礴。漂泊与对故乡的眷恋交织,令人动容,仿佛能跟随她的笔触,穿梭大江南北,感受对故乡深深的牵挂。这几句诗,足见韩红对故乡的情感深入灵魂,故乡的山川、风雪、烟雨,早已化作她精神世界的养分。

  诗歌散文集中还有对生活细腻入微的捕捉,如《烟火与人间》中所写:“我看见了梦里的姑娘,也看见了姑娘划的小船。我听见小桥流水潺潺,也听见了吴侬软语声声慢。烟火与雾岚、繁华与恬淡、短暂与久远,都付此刻人世间。”诗句画面感十足,宛如江南水乡的写意画在读者眼前徐徐展开。韩红以敏锐的感知,将生活中的美好瞬间凝于笔端,让读者沉浸在这充满烟火气又不失诗意的氛围里,感受到她对平凡生活的细致观察与热爱。与写故乡的大气豪迈不同,这里展现出韩红柔情似水的一面,她能精准抓住生活中稍纵即逝的温柔时刻,用文字赋予其永恒的生命力。

  韩红的诗中亦不乏对生命本真的叩问与哲思。在《尘埃里的光》中,她写道:“蚂蚁驮着夕阳爬行,每粒尘埃都在反光。原来卑微与伟大之间,只隔着一缕风的距离。”诗人以蝼蚁喻众生,用夕阳、尘埃等微小意象,打破了世俗对“价值”的界定。当我们俯身凝视泥土里的生灵,会发现每个用力活着的生命都自带光芒。这种对“微小”的敬畏,恰是对宏大叙事的解构,正如她在公益事业中始终关注边缘群体,诗行里亦藏着“把自己放低,才能看见众生”的谦卑。

  在《致母亲》的组诗里,韩红展现出近乎孩童般的赤诚:“您鬓角的白,是我偷来的月光,不敢触碰的霜。”她将母亲的白发比作月光与霜,既浪漫又疼痛。这种矛盾的修辞背后,是成年子女面对父母衰老时的普遍困境:想留住岁月,却只能在白发里读懂“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深意。诗行未提一个“爱”字,却让每处留白都浸满了孺慕之情,与她歌声里的深情形成了跨越艺术形式的呼应。

  在《青春》里,韩红感慨:“离别时微黄色的天,有些人注定不会再见。”寥寥数语,却将命运无常的无奈与青春离别的苦涩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使我不禁联想到自己青春时期的分别场景,泛黄的天色仿佛成为离别的永恒背景板。韩红通过对青春离别场景的刻画,勾起了读者内心深处的相似情感记忆,让大家在她的诗句里找到共鸣,回忆起生命中匆匆而过的人和事。这种对青春的诗意解构,也体现出她对人生经历的深刻思考。岁月流逝,青春不再,而那些关于青春的记忆,或美好或遗憾,都成为她诗歌创作的宝贵源泉。

  韩红的诗句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她丰富的内心世界。从对故乡的眷恋到对生活的热爱,从对青春离别的感怀到对命运的思索,每一句都饱含深情与哲理。这些诗句不是简单的文字堆砌,而是她人生感悟的结晶,带领读者走进一个充满诗意与温情的别样世界,让人看到一个在音乐之外同样熠熠生辉的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