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忠/文

　　在台州温岭方言中，把喝酒称为“搪酒”，以前的酒以黄酒居多，黄酒又名老酒，就有了“搪老酒”的说法，也有人说是“荡老酒”。“搪”和“荡”只是代表发音，意思还是喝酒。喝酒，也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之一，特别是在这新春佳节之际，大家都要走亲访友，聚餐时更会以酒助兴也。

　　对于酒，我们是不陌生的，因为它有着悠久的历史。据传最早为杜康所酿，因此酒也称为“杜康”。杜康酿酒，醉人千年。李白喝酒诗千篇，武松喝酒景阳岗打虎，王羲之喝酒书写《兰亭序》成书圣……

　　在台州温岭沿海等地，“搪老酒”之风更为兴盛。这些地方聚餐必喝，特别是红白喜事等宴席。微友时有风吹说：以前的酒场颇具古风，主人家会在酒场一侧放一缸家酿米酒，缸是大缸，一缸酒少说也有百斤，并有专人负责用瓢打酒，他会不断地给席上客人添酒。一场酒下来，往往酒缸能见底。新认识的人同桌喝酒时，偶尔也会相互斗一斗，试试对方的酒量，称为“量酒”。那时的酒场，基本就是一个战场，喝酒也叫“杀酒”，一个“杀”字顿时会让人热血沸腾，豪气冲天。随着喝酒，还产生了“划拳”游戏。所以光凭酒量好，并不能保证你在酒场中进退自如，关键还要“拳路”好，因为酒场上最主要的斗酒方式就是“划拳”。酒量好就如同内功修为高，“拳路”好就如同招术精，两者结合你才有“走全桌”或“打通关”的能力与底气。这个“划拳”游戏还是斗智斗勇的，既要猜对方出手指数，又要讲究变化不让对方猜到。高手们时而变化多端，时而以不变应万变。像我这样的划拳新手，不讲套路，反而会赢。有时候邀请单打，有时候划边或以桌为单位集体战，有时候会有人做桩打全桌。而“打通关”是比较难，要赢桌内所有的人才能过关。我记得有一次聚餐，打通关的人在我这里就连输了十几次。有时候也拼勇气，以前有个同事，因知我酒量差，故意提出和我划拳单挑，输赢一次一大瓶啤酒。那时年轻，也相信自己的拳路，就凭勇气和他开战，第一拳就赢了，结果那人逃之夭夭。现在年轻人在酒桌上玩“摇骰子”比较多，也是一种斗智的游戏，真真假假变化无穷。酒桌上“杀酒”时容量兴奋，大部分都有醉酒的经历，那是讲不出的难受。有人把喝酒分成四个阶段：劝酒时甜言蜜语、划拳时豪言壮语、醉酒时胡言乱语，到最后沉默无语。

　　在渔区石塘，渔民长年累月在海上捕鱼，回到陆地的时间很少。所以，渔民从船上回来先到小店喝酒后再回家。石塘人待客是很热情的，特别是喝酒，客人没喝醉，就显得主人不客气。因此，石塘人酒量都很好，“大碗喝酒”就代表着石塘人的形象。但也有些酒量很差，我就是酒量很差的人。

　　我似乎是没有酒量，用科学的角度讲体内没有分解酶，经历过多次的醉酒。我刚参加工作时，不会喝酒，一杯啤酒就吐。但那时为了工作不得不学会喝酒，喝了吐，吐了喝，喝伤了身体还是练不起来。练不起来有时赖皮，被服务员发现，有一位服务员很较真，竟批评起我来，我只当没听到，任凭服务员批评而不应答，生怕被大家发现赖了酒。大概在十年前的一次同学聚会中，我仅喝了两小瓶啤酒，突然感到眼前慢慢黑了下来，头也晕了起来，看情况不妙，我自己慢慢扶着墙壁走到酒店大厅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待酒醒一点后悄悄回到席位，聚餐的同学至今还都不知道呢。后来喝了两小瓶啤酒经常发生这样的情况，有几次还被同桌聚餐的朋友看到，听他们说面越来越青，知道我难受，就不让我喝了。还有一次，一位朋友不知我酒量，想把我“量”一下，我速度较快地喝了三小瓶啤酒后，在包厢内当场吐了三次，平均一瓶吐一次，更还有头晕反映。最严重的一次，也是同学聚餐，大家叫我来点白酒试试，给我倒了大约1/3两白酒，我慢慢喝了一点点，没喝完。当场也没事，回家睡到下半夜突然肚子疼，起床上厕所，突然眼前漆黑起来，感觉房间在上下转动，人已失去重心感，站也站不住，干脆坐在地板上，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倒下，叫家人拿来脸盆，尽力呕吐后才慢慢恢复过来。那一次，我还学习书法家程文波老师写了一张“戒酒帖”。程老师曾在一次醉酒后写了“昨夜烂醉，今日后悔”。我写的内容为八个大字“酒能中毒，醉后大悔”。当时，身体还有点虚脱，用汉简隶书和行草合体而写，小字落款以写经体小楷记录了这件事：庚子六月初五晚，与友聚会，席间沾一点点白酒，三分之一两都不到，至今日凌晨五时肚痛、头晕、目眩，人不能站立，坐在地板上感整个房间在转动，难受呕吐后才缓解，以后不喝吧。写了这“戒酒帖”后，我在酒桌上或喝饮料，或控制在两瓶啤酒以内，以后还是尽量不喝为佳。

　　许多朋友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喝酒确实存在风险。2025年春节前夕，我与几位文友共进晚餐时，一位朋友在饮了一杯白酒后突然晕倒。大家迅速行动起来，有的帮忙将他扶回椅子，有的按穴位，有的扇风，还有的拨打120。我则一直轻轻地拍打他的手臂，直到他苏醒过来。这个方法是之前朋友帮我拍手臂时学到的，据说有助于缓解昏厥。

　　送到医院检查后，他表示：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酒量有好有差，喝酒一定要谨慎。喝酒应随心随性，酒量好的人，也应尽量少喝、少劝酒；酒量差的人，更是应该尽量不喝、不劝酒。

　　逢年过节，美酒诱人，但切记要适量，以免醉酒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