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日报 数字报纸


q0006版:花季雨季

推窗好月来

  泽国二中八(5)班 陈果

  月光,好亮的月光,穿过层层云朵,投入院中来,投到姥姥的背上,投到轻轻的豫剧声中。

  隔着屋墙,我披衣,听到悠悠几声唱词,伴着月光,模糊而明亮。

  轻推小窗,洒进来的月光亮了,收音机的歌声也亮了,只“吱呀”一声轻吟,探出头来,轻呼一声“姥姥”,那声音忽低了几分,像呢喃,像点点细雨打在窗前,那样柔,那样软。

  姥姥说:“果果醒啦?我调小声些。”

  她说着,将收音机向自己贴近几分,像要将它同自己的耳朵连为一体。

  我笑笑,说:“不影响,我只想晒晒月光。”

  耳朵却仍在徘徊,如泣如诉,缠着、唱着什么样的故事?我不知晓,只觉得夜风微凉,月光微漾,照得我心里亮堂堂的,姥姥隐在夜里的容颜也被映亮了,那样美,那样亲切,连每根银白的发丝也映着光。

  她的手正高高举着收音机,这双曾拿过锄头、抱过子孙、做过家务的手此刻已颤了几下。

  她已累了。

  我眼前的月光又模糊起来。

  我说:“姥姥,这唱的是什么?我也想听听呀。”

  姥姥笑起来,沾着月光的发丝都在跃动,丝竹声冲进耳朵,姥姥轻声念着戏谱,我撑着窗棂,听歌声如流水轻轻拍打心灵,看姥姥在月光下开合的嘴唇,心里油然而生的是一股眩晕的感受,我想那是醉意。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醉、为谁而醉。只有那一轮明月和姥姥仍然是明晰的、发着光的、笑着的。

  是夜,我再度推开小窗,向北极目望去,就在中原,在那一方小院,我知道姥姥仍然坐在月下,口中在唱着那天唱着的戏文,而我仍要醉倒在有她的月光里,一如往昔。

  【简评】明亮的月色,悠悠的唱词,微凉的夜风,一并营造出了温馨而甜蜜的氛围,为姥姥的出场增添了无限的神秘色彩。全文并未对姥姥的一生进行细致的描写,但反复出现的月光,“好亮的月光”“月光微漾”“月光又模糊了”“明晰的明月”,不仅贯穿了全文,而且让姥姥的形象既模糊又明晰,她的勤劳、温和、慈爱、乐观,瞬间立体地展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