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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3版:夫人峰

讨海苦收渔盐利 探月乡亲引为傲

地滨大海曾以盐为业

  《盘峰江氏八房宗谱》中,有光绪三十三年庠生江涵所撰的谱序称:

  房中耆老言,元群公始迁南江,今奉为始祖,其初居南江也,地滨大海,以盐为业,没后仅以泥涂坦遗其子孙,则当日之所以谋衣食,以为俯仰之资者,可以想见矣。

  如此序言所称一样,东洋里村村民,过去主要是以种田和晒盐为业。这个晒盐的行当,据村民介绍,是在1956年那条“弯里弯”的海塘筑了以后才停止的,原来东洋里村人的盐坦,在如今的东浦农场那边。

  在村老人活动室,84岁的陈小梅和90岁的陈三妹(男)等人,向记者简单介绍了东洋里村人晒盐的旧事。陈三妹说,他在十五六岁时就在盐坦上帮家里忙了。

  记者曾经看到苍岙盐场的晒盐场面,不过,那是现代的晒盐法了,盐晒在黑色薄膜上。

  据陈小梅、陈三妹等介绍,东洋里村那时候晒盐与后来的晒盐不一样,他们晒是的缸爿坦。为了便于理解,现抄录一段《箬横镇志》上有关坦晒法的介绍供参考:

  “坦晒法”亦称“泥晒法”,在塘外海涂上垒筑高于海潮水位的盐墩,分上中下三排散布。墩上设置缸爿晒坦、储泥及摊晒场地,设置淋卤漏碗、储卤设备等。墩下四周为刮取泥源场地。泥场经潮汐浸没吸咸,暴晒龟裂如碎瓦,即可以人力或耕牛耙刮,挑至盐墩堆储……淋卤前将咸泥摊晒敲碎,然后上漏淋卤。状如线碗的制卤设备,称漏碗。漏碗直径约4.5尺、中间深约2.1米,漏底置竹管,底上垫茅草防塞以引卤。一漏(流)可容咸泥土约12担。以脚踩踏或以木锤夯实后灌以海水,咸土盐分经海水溶解,由竹管导人卤缸,就成鲜卤……每一漏卤水漏完需要2~3天,卤水漏完出清淡土后新土重新上漏,连续淋卤以备用。盐坦也称坦格,用缸爿水平拼铺而成,每格7~8平方米,周围板条阻隔。趁天气晴好时,将鲜卤灌注坦格,经日光照晒与风力蒸发,1~3天便结晶成盐。

  陈小梅等介绍说,大水潮时,海水推进来浸没泥场,小水潮时,海水退去。然后,要用耕牛耙刮,人站在耙上,赶着牛前进,直耙横耙折角耙,把咸泥耙得细碎,再担至盐墩堆储。这个盐墩是圆圆的,中间低,起码有三米多高。人们用土篮担泥,倒土篮也有技巧。上漏(流)将卤水收集到卤缸里,然后先放到泥地里去晒几天后,再放到缸爿坦上晒,晒出来的就是成品盐了。

  朱道寿1948年生,比他大十岁的哥哥晒过盐,耙泥、担泥都做过。朱道寿小时候也去盐场看过,晒盐场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泥担起来很高的,稻秆盖住,免得雨淋了,然后上漏(流)。我爸天没亮去上漏(流)。那时候,东洋里人夜里去种田,日里去晒盐。我们东洋里过去晒盐人大多有盐墩,很穷的人没有的。”

  后来筑塘后晒盐不能晒后,东洋里人副业还有推虾、捉沙雨(泥螺)、捕青蟹苗、踏弹涂(跳跳鱼)等,推虾人赶潮,潮水漫到胸前,他们推来的除了白虾外,还有黄鱼、黄三、呼鱼(音,魟,有毒刺)、鲈鱼等,推到的海鲜送到箬横街卖。二十几年前,朱道寿在箬横镇当干部上班时,有时候,夜里也去趁潮推虾。捕青蟹苗这个副业,现在也还有人在做,除东洋里村民外,据说大部分是百亩坦村人。

  东洋里村人在1993年东浦街开办后,还办过废旧钢材市场,他们回收废铁件、买卖二手船用柴油发动机。不过,因为环保关系,市场现停办了,有些村民转移到其他地方经营。

  东洋里村的保界庙为村里的东马庙,主祀杨府七政三大神,保界范围还包括东马村和百亩坦村围里,寿诞日为七月七,原寿诞日是六月初八,据说因为过去寿日演戏时,戏棚搭起来就碰到刮台风,后遂改期。

  东洋里村位于箬横镇境南部。以境内东洋里得名。村委会驻头前里,距镇政府驻地3.4千米。辖区总面积0.65平方千米。辖东洋里、头前里、板桥里、四份头4个自然村,16个村民小组,444户,1555人。1949年属车浦乡;1950年划属车路乡称第3村;1956年并属东浦乡联盛社;1958年编属车路营;1959年并属东浦管理区;1961年称东洋里大队,属东浦公社;“文化大革命”期间改名为东风大队;1980年恢复东洋里大队原名;1983年称东洋里村,属东浦乡;1995年改属东浦镇;2001年随镇并入箬横镇。系平原水网,有水田860亩、海塘地160亩,以种植水稻、西瓜、蔬菜为主。村内设有健身活动场、卫生室。林石公路经村境南而过。

  ——摘自《温岭市地名志》,资料截至2016年底

  记者 黄晓慧

  从地图上看,箬横镇东洋里村位于S324林石公路以北,G1523甬莞高速公路穿村而过。早就知道该村有舒氏聚居,与淋头的舒氏同宗。12月10日,记者来到东洋里村,目的之一即探访舒氏宗谱(但未访到)。

  舒嵘:探月载荷任指挥

  记得多年前,偶然间曾看到晋岙毛济美先生为舒氏宗谱所作的谱序,上面记载,舒氏始祖是新河所当兵的,其十一世后裔迁居淋头。不过,这文章一时找不到了。这一回去东洋里村,在村部,记者碰到了村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朱云正,他带记者参观了村文化礼堂,这里重点介绍了村民引以为傲的中科院上海技物所副所长舒嵘。

  展板上介绍说,舒嵘于1971年出生在上海,祖籍温岭箬横。

  1992年于合肥工业大学机械电子工程专业毕业,分到中国科学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简称中科院上海技物所)工作,(后至中科院深造,攻读硕士、博士学位)被授予电子科学技术工学博士学位称号,(后被)聘为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研究室主任,现任中科院上海技物所副所长。

  他先后从事无线电信息处理及红外光电技术应用研究,主持过国防科工委国家863计划、自然科学基金、上海市科技攻关、中科院知识创新等多个国家、市重大项目。最近数年,他带领研究团队参与国家嫦娥系列卫星探索(按,即“探月工程”)、墨子号量子通信卫星等应用技术研究,任子项目有效载荷的主任设计师、项目负责人,均取得好成绩。同时承担2020年发射的火星卫星有效载荷主任设计师的工作。

  目前还兼任中国空间学会空间遥感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上海市地球物理学会副理事长。自1992年工作以来,他的主要研究成果,共发表论文十余篇。先后曾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国家科学技术二等奖、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等各一项。还获中科院先进工作者、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六部委“嫦娥三号”突出贡献者、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入选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获)上海市领军人才,上海市劳模集体、全国工人先锋号团队负责人等称号。

  展板上也有舒嵘父亲舒美冬的有关介绍,称舒美冬生于1941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物理系。他是高级工程师,曾任中科院上海光机所所长办公室主任、上海市激光学会理事、上海市激光学会检测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曾获中国科学院科技成果进步二等奖和上海市科技成果进步三等奖各一次。

  展板上介绍说,舒嵘的母亲毕业于上海交大机械系,也在上海光机所工作。由于父母工作繁忙,舒嵘从小随着外婆在浙江长大,小学二年级才来到上海,一开始随着父母住在光机所的集体宿舍里。学生时代的舒嵘熟悉实验室的环境,常向所里的叔叔伯伯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舒嵘工作后,舒美冬曾鞭策儿子一定要拿下硕士、博士学位,舒嵘也不负父望,跟随导师薛永祺在科研路上不断拼搏。

  记者回来后查阅了有关报道,2023年10月2日,澎湃新闻发表了一篇《让中国的主动光电载荷遨游太空,这支队伍怎么做到的?》的通讯报道,通讯的开头两段是这样写的:

  承担“嫦娥一号”到“嫦娥五号”科学与工程载荷研制任务,为世界首颗量子实验卫星“墨子号”研制量子密钥通信机、量子纠缠发射机两大主载荷,为“天问一号”首次火星探测任务研制祝融号火星车上的火星表面成分探测仪……

  这背后是一支在实践中成长起来的研究团队——中国科学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空间主动光电载荷研制团队,目前成员的平均年龄不足40岁。

  报道中,作为上海技物所副所长、月球与深空探测系列载荷指挥,舒嵘也接受了记者采访。他说:“国家有了探月任务,我们才能做到空间上去。这也非常符合咱们国家的老一辈科学家精神,任务牵引,转换了自己的专业方向。”

  朱正云还将记者介绍给舒嵘的表哥江富林,江富林介绍说,舒嵘与他同辈,但他长舒嵘二十多岁。他在新河工作时,就住在舒嵘的外婆家,当时舒嵘在新河小学读一年级,他也常一起照看舒嵘。“今年‘五一’,舒嵘带着岳父、岳母等,到温岭老家旅游,住了两晚。”

  江元群始迁南江

  朱正云还帮记者找来了村文书陈云才,请陈云才介绍村里的有关简况。据陈云才介绍,东洋里村人口最多的姓氏是陈氏,有两支。一支是云浦陈氏,辈行有“继美奕世,才能治国”,现在村里“奕”字辈的人比较多。云浦陈氏祠堂在箬横镇前九份村,东洋里的云浦陈氏后裔系九份二房。另一支陈氏与陈塘洋村那边的陈氏通谱。

  其次是江氏、朱氏,江氏是盘峰江氏八房,朱氏有两支。一支是与田后、三甲、双透等村的朱氏通谱的松浦朱氏,祠堂在双透村。另一支是“黄岩朱”,与泥城村等处的朱氏通谱。

  盘峰江氏是箬横镇的第一大姓,共分八个房。八房又称为南江,江富林(谱中写富玲)主修2013年版《盘峰江氏八房宗谱》,而一次续修宗谱则是1993年。

  江富林回忆说,当时,八房族人推选他担纲修谱,但修谱面临着经费不足等诸多困难,他和理事们不怕困难,终于将重修宗谱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当时,圆谱仪式就在东洋里村村部这里举行,还请戏班演了八夜戏庆祝。

  盘峰江氏的始祖梦梁公是福建人,从福建迁居今温岭曹岙,后来,他的后裔江正珍始从莘塘(今温岭城东街道莘塘村)迁到盘峰,故江正珍又号怀莘,其墓在箬横镇义民居。八房南江始祖则为元群公。

  《盘峰江氏八房宗谱》中有一篇谱序称:

  我江氏始祖梦梁公,自闽来台,卜居黄岩曹岙,九传至怀莘公,迁今温邑盘峰,十五传至元群公,再迁南江,今奉为八房始祖。溯厥宗谱,自清雍正年间 总葺于明经金季琬先生,乾隆季岁愚庵宗夫子学崇始分八房,各自纂修。光绪丁未裔孙可官、载华等续辑八房宗谱后,越今四十年。

  1946年,盘峰江氏八房曾经重修过一次宗谱,当时主修宗谱的是松门南门人十九世孙江文炜(谱名贤辉),他曾任黄岩中学、温岭县立中学校长,他的侄儿江昭民是一位旧体诗诗人。

  江富林等重修的八房宗谱,将1946年版宗谱影印收入,谱上有一篇江文炜所撰,署名落款为“世孙国立武汉大学文学士辉谨撰”的谱序:

  ……而在台属有闻者,亦不一而足,黄岩、温岭尤多以学艺称。吾八房洐自箬横,相传元群公始迁南江,筚路褴褛,辟涂坦,冒潮汐,以创渔盐之利,为其子孙奠百禩之基,其后嗣追怀祖德,乃为置公产,建宗祠,修谱牒,一家文献,灿然明备,亦奕世之盛举也。

  余家自曾祖别居松门,少修敬睦之谊,余仅于小学时随父扫墓晋岙,获见八房耆老,今亦无复省记。迨自杭垣毕业,归奉父命,参加冬祀,始得莅南江,谒宗祠,获悉董其事者,亦仅贤掌、载华诸人而已。旋余负笈武汉,执教虎林,频年在外,罕相闻问。洎慈父见背,家书往还,并无人为述南江旧事矣。抗战军兴,余移帐灵石,转主花山,地近家乡,载舜、载炳、圣源诸人当以整理祠产来相咨询,乃自癸未年来,力为撙节,积资数万,因有重修宗谱之议。顾余羁身校务,罕有暇晷,诸所擘画,实载舜、现、圣源暨各首事之力为多……

  虎林即杭州,“移帐灵石,转主花山”,这两句指的是江文炜抗战时期在黄岩中学、温岭县立中学任校长一事,当时因抗战,黄岩中学迁址到灵石寺那边,温岭县立中学迁到温岭城关肖泉村的花山办学。

  东浦街朱氏源出长浦朱氏

  而东洋里村的“黄岩朱”,朱道寿说,祖先是从黄岩长浦(今属路桥区)迁来的,那么就当是长浦朱氏。黄岩人清代进士朱文劭,其孙子一辈也是道字辈。

  记者在朱道寿家借阅了《东浦街朱氏宗谱》,老谱在1966年烧毁,1988年发起重修,次年重阳节前四日草谱完竣付印修,1990年正月间圆谱。

  《东浦街朱氏宗谱》谱序这样写道:

  东浦街朱氏发祥于黄岩长浦,开山始祖招宝太公为一世祖,生于子,是万字辈,为二世祖,二世大房生八子,分八房,敬字辈为三世,大房、五房、八房生齿最繁,二房、三房、六房丁无多,四房、七房早已无传,二世小房生一子敬字辈即今之小四房,合成巨族。

  东浦街朱氏现分布在东洋里村、泥城村(三房金竹蓬里、五房泥城里都在泥城村),还有城南山岙、姆岭、大闾街和玉环市,二房居址之一的平上,不知是否塘下的屏上?

  东浦街朱氏的讳行为:招万敬允卿承宣天道鹏展玉宇瑞日东升英贤迭起。现在玉字辈也有了。

  东洋里村

  东洋里村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