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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3版:当街井巷

书写回忆 守护乡愁

她的文字里有家乡和烟火气

  台传媒记者 徐颖骅

  莫爱蓉是地道的箬山人,她是一位爱文学、爱写作的小学语文老师,也是一位已“入坑”徒步圈9年的“驴友”。热爱生活的她上得了山野,也下得了厨房,既传承了箬山女子的厨艺,也浸润了文化之都的诗意。她的文字有温度,流露出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满满的烟火气。

  寻味家乡

  追忆童年幸福时光

  与莫爱蓉初次见面,是在她任教的松门镇第三小学。莫爱蓉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戴着一副黑色细边框眼镜,说起话来总有笑容洋溢在脸上。

  穿过校园,来到校图书室,这里是莫爱蓉这学期常待的地方,她空闲时就会看书、写作。“我快退休了,学校就没给我安排这学期的课时。我喜欢看书,于是临时接管了管理校图书室的工作,站好最后几个月的岗。”莫爱蓉笑着说。

  桌上放着一本《史记》和她的读书笔记,书里还夹着一个造型别致的书签,像鱼鳍,又像羽毛。

  “这是用国公鸟的鱼鳍做的。它虽然叫鸟,却是一种鱼。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一种鱼,肉质细腻,刺少,鱼鳍很漂亮。”莫爱蓉介绍,国公鸟的鱼鳍形状如凤蝶的翅膀,泛着绿莹莹的光芒,上面还均匀地分布着一些黄色或银蓝的小圆点。

  “我父亲曾告诉我,鱼鳍和鱼嘴可以做成一只鸟,国公鸟就是因此得名。”莫爱蓉说,如今她用国公鸟鱼鳍做书签,操作更简单,也更实用。她常回忆起小时候母亲用国公鸟做的美食,是她喜欢的味道。

  莫爱蓉爱美食,更爱家乡风味。每周六,她不是去老家箬山,就是在家里做箬山地方特色菜肴。她坦言,最爱的家乡风味是水潺丸。

  “泡水潺丸很不简单,小时候总喜欢看母亲做水潺丸,她叫我走远一点,我却像绿头苍蝇一样围着她转,围着锅灶转。”莫爱蓉说,她小时候看得认真,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泡水潺丸,前些年她试着做,父亲吃后赞不绝口。“如今再做水潺丸,会想起母亲做这道美味佳肴时的样子,也会想起父亲吃丸子时高兴的神情,感觉他们还在我身边一样。”

  “那些童年的美好事、快乐事,如今已很难寻回。”回忆着儿时的时光,莫爱蓉不禁感慨道。

  书写回忆

  留住岁月中的美好

  莫爱蓉爱写家乡,写小时候的回忆。她用文字书写回忆,是想留住岁月中的那些美好,这也是她怀念逝去的家人的一种方式。

  “儿时的箬山交通不便,闭塞且未通电、通车,但因为这样的环境,邻里之间往来密切。每到过年过节,箬山就很热闹,传统的节日风俗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在莫爱蓉的记忆中,箬山有许多节日习俗与温岭本地不同。

  她举了几个例子:元宵,看扛台阁、大奏鼓;七夕,搓糯米大丸,做彩亭,为小孩子祈福;冬至,搓冬至小丸子,做一窝仔鸡和东西塔(我国现存最高的一对石塔,位于福建泉州开元寺内)。

  回忆起儿时过七夕,莫爱蓉记忆犹新:“七夕这天,一大早就会放鞭炮,箬山的孩子都不睡懒觉,因为这天有新衣服穿,还有很多好玩的。我们找彩亭上的小人偶玩,去山上摘7种不同的花,用来祭拜七娘妈。”

  “小时候,我最盼望过七夕。在箬山,七夕节是小人节,是小孩子的节日,祭拜七娘妈是为了保佑孩子健康成长。”莫爱蓉说,当天,搓糯米大丸是头等大事,几乎都是全家出动,有未满16岁孩子的家庭,七夕没到就要开始准备浸泡糯米,左邻右舍一起轮流推水磨,磨糯米粉,没有16岁以下孩子的家庭可以吃到邻居送的糯米大丸。

  在莫爱蓉的记忆中,家乡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关系和睦友爱,家家户户总是一起忙活,配合默契,特别是制作节日特色吃食的时候,气氛更是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童年时过春节也非常热闹。春节前,左邻右舍一起印糖龟,这一户人家烧锅灶、炊糕坯,那一户人家捣糕坯,还有一户人家印糖龟。春节第一天,吃完早饭,孩子们就开始挨家挨户地逛,不管去谁家,都有红枣和糖吃。”莫爱蓉说,冬至夜更是令人难忘,一家人围坐在大方桌旁搓小汤圆,住在隔壁的小伙伴也会加入,大家边搓边唱闽南民谣。“几十年过去了,我至今还是忘不了冬至夜和家人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情景。”

  守护乡愁

  继续记录分享生活烟火

  莫爱蓉的家乡箬山,位于温岭市东南海滨,有天然避风港,早在唐宋时就有渔民在此居住。自明代以来,福建泉州惠安县等地渔民陆续迁入,此地至今保留着闽南方言和一些风俗习惯。

  童年的美好记忆,深深地烙印在莫爱蓉的心里。大约在17年前,一位担任网站主编的同学向莫爱蓉约稿,这根伸来的橄榄枝不知不觉中带动了她的写作热情。

  “我想起爷爷,想起快乐的童年,就动笔写下来,在网站上发表,后来有文章被报纸刊发。”莫爱蓉说,一直坚持写关于家乡的故事,写很多儿时的回忆,是因为她想把记忆中最深刻、最难忘的事都记下来。

  让莫爱蓉无比开心的是,她写的文章能引起很多同龄人的共鸣与感慨。“前段时间,有朋友留言感谢我,说看了我写的内容,让他回想到了童年时光。”

  “现在住在箬山的人越来越少,我也早已搬了出来,但是我会经常回老家看看,特别是过年过节时,一些儿时爱看的节日活动,比如扛台阁、抬火鼎、大奏鼓等,现在再看总是非常激动。”莫爱蓉说,她打算继续把记忆中的美好往事写进文字里,分为人物、美食、老家风俗、游记等系列。“让这一切美好不再只停留在记忆中,而是可以分享的实实在在的生活。”

  在莫爱蓉看来,人无论走到哪里,他的根或多或少会在生活习俗和饮食文化中体现。这也成为她当下生活的真实写照。如今,莫爱蓉经常自己动手做心心念念的家乡味,在寻味家乡的同时,把制作美食的过程写成文字,回味的不仅是儿时熟悉的味道,更是浓浓的思乡情。

  工作中的莫爱蓉。(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