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岁月缓一缓
温中实验学校八(12)班 姜惠茜
遥望月夜苍凉色,一身清凉沾满裳。夜深,璀璨的银河若隐若现,沉重星子掉落人间,也黯淡地沉寂下来,暗红色的天际为她镀上了一层光芒。
我的奶奶是一个地道的农村人,她闻鸡鸣起身,望月高悬而眠,她带我走过多姿多彩的童年。常常,我是被奶奶做菜的饭香馋醒的。在初冬,奶奶宽厚的手握着锅碗瓢盆,在厨房中忙碌。那时,她的背影是那么高大,那么令人心安,在烟气中穿梭着,不久就能为我们端上热乎乎的早餐。
奶奶会编草帽,虽然家中不愁吃穿,但她依然喜欢忙碌着,包揽一切编织的活计。在她编织时,我常喜欢搬一张小马扎坐在她的身边,闻她身上的烟火气,看她的手指在一排密密麻麻的绳中穿梭,仔细看她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灵活的双手。如此,一坐便是一下午;如此,岁月是多么静好。
但,总有事会不尽如人意,总有事会令人愁上眉头。奶奶病了,病了……人到老年,身体自然不如往昔,看着病床上的奶奶,头发竟已花白,我竟从未注意到过!在我的印象里,她还是那个身材高大、有着黑发的背影,可是,岁月不饶人。
我真想让岁月缓一缓啊。看着奶奶苍白的面孔、发黑的指尖、眼角处密布的纹路,我却无能为力,无力改变现实,也无力使岁月逆流。想起从前,奶奶的笑颜,如芙蓉一般,一层层漾开,一层层晕染,如今,却已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我真想让岁月等一等啊,等奶奶重新站起身,重新与我们谈笑,重新爬起来,为我编上结实的四股辫。让岁月等一等,不要走得太快,但还是快到令我都难以置信。
奶奶出院了,却只能拄着一根拐杖,她好似一脚直接跨过了中老年,成了老年人,她的背佝偻了,她的嗓音沙哑了,她的动作迟缓了,她的记忆消散了。我握紧她的手,一遍遍地告诉她我的名字,她的眼中似蒙上了一层白纱,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原来,岁月是最无情的杀手,它取走了人的灵魂,只留下躯壳,没有思想地度完余生。
让岁月缓一缓吧,哪怕一刻,让我在她的身边多待一会儿也好,不要这么急地将她从我的身旁夺走。缓一缓吧,多待一会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