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临 朝阳村
解忧/文
初冬时节,江南的山村有着静谧的气息,松门的朝阳村沐浴在阳光下,像一位隐居的诗人,安详而自得其乐。此时,阳光明媚,天地旷远,四周的小山脉层峦叠嶂,呵护着中间的这块土地,不断唤起人们对田园生活的向往。
驱车穿过淋川的苍山隧道,拐个弯便来到了朝阳村。朝阳村的地名由来,目前暂未找到确切的官方记录和统一的说法。我想,“朝阳”一词本身就有充满希望、蓬勃向上的意思。也许村子最初的建立者希望村子能像阳光一样充满生机和活力。
走进村落,就看见道路中间有个巨大的牌坊,上书“曾铣故里朝阳村”,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我特地查阅了资料,核实了一下这段历史。清嘉庆《太平县志》记载:“曾铣,字子重,号石塘,祖居松门南城外,又尝徙黄岩之苍头街。”光绪《黄岩县志》也有类似记载,提到曾铣世居苍头街曾家巷,其父亲经商,因与江都商者关系好,在曾铣12岁时将他托付给对方,带到江都。
曾铣是明朝著名的将领,多次成功抵御蒙古鞑靼军队的入侵。嘉靖八年(1529)考中进士,初授福建长乐知县,在任上兴利除弊,大兴文教,重视人才培养。后升任监察御史,巡按辽东。他不畏强权,成功平定了辽阳、广宁、抚顺的兵变,将首恶之人悉斩,悬首边城,使全辽安定,因此受到嘉靖皇帝的赞赏,升任大理寺丞,迁右佥都御史,后又巡抚山东。在山东,他修建临清新城,改善民生,山东曲阜孔庙的前厅悬匾“太和元气”即为他的手迹。后因卷入朝中政治斗争,被严嵩诬告入狱。严嵩勾结被曾铣劾奏下狱的甘肃总兵仇鸾,诬陷曾铣掩败不报、克扣军饷、贿赂首辅夏言。嘉靖二十七年(1548)三月十八日,曾铣被斩于西市,“天下闻而冤之”。他的故事随着戏剧《盘夫索夫》和《鸣凤记》的传播,家喻户晓。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的中央,村里道路整洁,老屋散落在四周,这些老屋经过改建,早已面目一新。有的建起了围墙,门前种起了花草,成了一个温馨的院落。房屋门前是一大片空旷的菜地,青菜碧绿,菜叶鲜嫩,透着油油的绿意,菜茎呈奶白色,像儿童娇嫩的肌肤。四周田埂交错,池塘环绕,空气清新。
在田埂的水泥路上,一排排竹篾编制的晒簟被整齐地摆放开来,上面铺满鲜虾。这些虾儿还带着海水的湿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阳光洒在虾的身上,虾壳渐渐变得干燥,原本透明的虾肉也变得紧实起来,淡淡的红色从虾肉中透出来,仿佛被阳光染上了一层红晕。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咸腥的气息,那是大海的味道,也是松门晒虾的独特风味。
一所古老的象山小学,静静地矗立在村子的一角,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默默守护着一代又一代的学子,陪伴着朝阳村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校园里的建筑风格古朴,只有一整幢教学楼。操场上的旗杆高高耸立,五星红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学校的庄严与神圣。偶尔能听到从教室里传来的琅琅读书声,那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让人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和希望的传承。
抬起头向远处望去,山上的岩石嶙峋,形态各异。其中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远远望去,像一位老者在安逸地休息,晒着太阳。那岩石轮廓分明,仿佛是大自然用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朝阳洞就掩映在崇山峻岭当中,“洞天”乃是道教用来指称神道居住的名山胜地。传说,三百多年前,有一位道士梁真人来到这里,见此洞环境清幽,便在此修道。他念咒让洞周围长满草木,泼水使洞壁缝里流出清泉。从此,这洞便被奉为道教灵验之洞。洞内曾经的建筑已毁,但自1978年以来,老道又陆续回洞,重建殿宇,使这里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年轻的时候,我就曾从淋川苍山东南大甘岙北侧登过朝阳洞,沿着山间石径缓缓向上攀登,古木交柯,翠盖亭亭,像是大自然特意为这片胜地撑起的华盖。鸟鸣虫唱之声不绝于耳,为这山间增添了勃勃生机。一路行来,时观时赏,不知不觉间,便已抵达朝阳洞。
“朝阳洞天”摩崖石刻,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朝阳洞洞口的岩壁上。那一片磅礴的红色,在山林的翠绿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嶙峋矗立的岩壁,仿佛是擘巨灵之掌,而这掌心上,开出一块打磨成长方形的平面,长约5.9米,宽约2.1米。竖刻其上的“朝阳洞天”四个擘窠大字,每字长约1.3米、宽约1.25米,字体阴刻,行楷书。那一笔一画、一转一折间,尽显苍劲有力,方圆有度,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厚重。
偷得浮生半日闲,那天我沐浴着冬日的阳光,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这里的初冬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和舒适,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让人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