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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4版:悦读

万物有序

——读《以灯心草为例》

  李琳/文

  《以灯心草为例》是梅林的一部诗集。灯心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别名野席草、水灯芯、虎须草。《本草纲目》中记载:“取瓤为灯炷,以草织席及蓑。”古人把灯心草蒸熟,待干后折取其中的白瓤,用于点灯。除了入药,灯心草还可以用来编草席和草筐。灯心草是平凡的植物,虽不起眼,用途却极为广泛。作者以“灯心草”自喻,表达出乐观向上、坚韧无畏、充满希望的生活态度。

  梅林,原名林永梅,山东临沂人,1976年出生,在沂蒙长大。梅林的创作源泉就是她的生活。在这本书出版之前,梅林出版过几部诗集,多以田间农事、劳动为主,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平凡的乡村女子对生活的热爱。

  相比之前相对保守的创作,《以灯心草为例》这部诗集有了明显的变化,内容开始变得空灵、有趣。向大自然深处挖掘,深入探索自然风光,观察细致微小的事物,加上丰富的联想和想象,作者在诗中展开了对爱与自然真谛的探索。

  第一次见到梅林,是在她的新书研讨会上。书中的梅林充满灵气,像是山间翩翩走来的仙子,自在、浪漫、富含想象力,带给人新鲜感和愉悦感;而现实中的梅林则是憨厚、淳朴的,她亲切的笑容让我忽略了她的年龄,忍不住在脑海里把现实的她和书中的她融合在一起。

  《以灯心草为例》这部诗集里的诗,大多短小精悍,多则几十行,少则几行。读梅林的诗,就像是在山野中与大自然邂逅,时而看看眼前的风景,时而目光如炬,凝望历史的脉络。最是喜欢在安静的午后,坐在阳台上,泡一杯清茶。暖阳落在梅林的新书上,我拿起它,静静地读。微风拂过我的发丝,像是森林里的精灵在触摸我的肌肤,仿佛时光就停留在这里。

  梅林的诗中,用了大量隐喻来表达旷达的心境,比如用豌豆的一生及紫地丁、三角梅的生长过程,来隐喻人的一生。梅林钟情世间万物,擅长给生活“留白”,她笔下的蟋蟀、牛这些乡间元素,表现出农村生活的淳朴,也表达了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她赋予山、田野、雪、白云以生命,用夸张的手法表现生命的张力,引起读者对生命的思考。她尤其爱雪,写了很多不同场景的雪。我从中读到了诗人生活中的甜蜜和苦涩,以及爱与被爱。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难以忘怀的人或者事,放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我想,雪大概是这位女诗人心中难以割舍的意象。

  梅林的诗,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充满对乡野的热爱、对自在的向往。麦家曾在长篇小说中写道:“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人生总有起起落落,有诸多不确定因素,跨过岁月长河,有真实亦有梦,好好爱自己。

  梅林分写一棵树的枝干、叶子,表现自然的生长规律,用榆树、芦苇、狗皮草、白杨树表现顽强的生命力,暗示人的生命历程。人如植物,向上生长。当暴风雨来临时,植物总是以各种方式躲过劫难,在自然选择的进程中适者生存。人也是一样,在面对危机和挫折时,要勇敢地直面困难。《后汉书》有言:“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难者进。”只有志存高远,迎难而上,才会取得成功。

  尤其喜欢书中的《万物有序》一诗:“地上是捡拾不起来的时光/田野空了,谷米入仓/雨水下在没有人的地方/孤独也是/我一步一步,走进人世的词语里/万物有序,各安其所/昨天,疼痛的牙齿正在悄悄地脱落/在有父亲的地方/一部分柔软/一部分慈悲……”大地的寂静,雨水的交织,爱与暖的温情,时光从来不语,却回答了很多问题。

  在梅林的眼中,山峦如诗,流水似歌,整个世界都是一幅洁净无瑕的画卷。当我透过文字感受她的世界时,仿佛能看到她身着素衣,手提灯心草编织的篮子,在乡间的小径上轻盈而行。随着微风的吹拂,花瓣轻轻地飘落,点缀在她的裙摆上。她用手指轻轻触摸这些花瓣,仿佛在与大自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万物有序,和谐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