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清明后,云山睥睨前”
市四中七(2)班 颜智博
匆匆忙忙地锁上门,我扑到了松软的沙发上。
窗外的雨织成了一片灰蒙蒙的幕布,笼罩在天地间。
“啪……”一串串水珠不紧不慢地滑下屋檐,轻轻地敲在青石板上一片片沉睡着的青苔上,一根根沉思着的文竹上。
屋外的松树应该是被这水雾冻得颤抖起来,抖出了一只只受惊的鸟儿。它们叽叽喳喳的,没过多久便消失在厚重的云层里了。
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但还是那副沉稳内敛的模样。
放在窗台上的盆栽好像唱出了发芽的乐音,清脆得让人不敢呼吸——说不定呼吸一下,它就会被震碎,然后不留痕迹地离去。
我不禁感慨它和春雨极高的适配性。
在这和谐的小曲儿里,我昏昏睡去。
再一睁眼,便是棠梨飞雪,满溪的落花缓缓地漂向远方,如梦似幻。
呀,我忘记自己的上半身还探在窗外,这会儿也成了一朵湿漉漉的“落花”。也罢,湿了就湿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小巷子里人来人往,神态各异,在半透明的水雾里默默穿行,淋了一身的诗意。
转身回屋,从书桌上掏出一本诗词集,随意一翻——“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我会心一笑,低声地复诵它。在那么一瞬间,我听到了千年前的吆喝声。
天空逐渐泛起一道明亮的鱼肚白。
天气终于转晴,我可算能出门了。
双脚刚一着地,我便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春意:青草露头的清香,某些野花的甜香,当然还有更诱人的——野菜散发出的独特味道。
清明前后的田间地头总能给人一些惊喜:鸭跖草头顶精致的浅蓝色小花,似乎在隐藏清炒后的鲜味;薤白身穿韭菜的外衣,隐含着比大蒜还冲的脾性;细叶旱芹长相纤瘦,精致可爱,最适合做成包子;碎米荠总以三叶草般的模样吸引生人上前,再报以憨厚的笑,附送极鲜美的味道;水芹因其亲戚毒芹过于张狂,所以基本无人问津,但它清爽酥脆的口感还是令人欲罢不能;蒲公英生来随和,处处可见,不过吃起来偏苦;葵菜常年出没于各类典籍中,可惜已渐渐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带着竹篮子和小铲子的我不一会儿便收获了一大片深浅不一且养眼的绿,怪不得古人说“无奈挑菜时,清淮春浪软”呢。
其实,“清明”并不一定要在漫天的轻烟里度过。去看,去听,古人对于这一时节的理解远不止此,其中多多少少包含着几分闲逸,几分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