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馆
市三中八(8)班 郑惠尹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一路青石板,铺开烟雨之中蔓延的风情。依稀记得那白墙青瓦,听雨滴在轻盈踏过的砖石上。
掀开帘幕,一间茶馆。
一切屋瓦之中,我爱那青砖砌成的瓦房,陈旧的凉亭,烟雨中依旧明亮的茶馆。望见茶馆,便会想起茶水瓜子叫卖的吆喝声,想起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子宽大的晃荡的衣摆,还有众茶客噼噼啪啪的掌声,桌旁悠悠的蒲扇,闹闹嚷嚷的孩子,热气腾腾的一盏茶……
人们或高或低地交谈,一口亲切的乡音,谈笑间一盏清茶见了底。添茶上茶的小贩穿梭于人群间,母亲携我点茶一壶。小贩手提茶壶,与碗口相齐,只须臾间,将手一抬,一练清瀑倾泻而出。看茶已满,他一转身,唯余一个洒脱的背影。这些人于幼时的我而言,如行走江湖身怀绝技的侠客。雨未停,茶的清香伴着细雨呢喃飘出回忆,香气升腾……
倒流的记忆里,母亲还曾登上那戏台,舞一曲《天女散花》,我捧着茶碗坐于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清丽的身影。小口小口吹散茶上弥漫的水雾,婉转的唱腔萦绕耳边。嘈杂的茶馆中几瞬清宁,手捧一杯盈盈漾漾的镜花水月摇晃,竟也是听曲入了迷。抬眸,茶盏的一缕轻烟晃了跟……
回过神来,细雨正在敲窗。茶馆不仅是我的乐土,也是母亲闲来消遣的好去处,更是老一辈藏在记忆里谈之开颜的缘。
从古代的山河窈窕、繁花四季,到战火纷飞一腔戎马爱恨,再到如今的二两春风举茶笑,茶馆的历史蹁跹长流。坐在茶馆里,盛满一盏天光。千年光阴于杯盏中交叠,映入来往茶客眼帘:有鲁迅笔下江南茶馆的厚薄凉热,有老舍话剧里北方茶馆的时代变迁,有汪曾祺眼中云南茶馆的人间烟火……走过波澜,茶馆仍是一片繁忙,于闹市里一隅延续市井烟火。
茶肆灯火飘摇,笑随雨歇天光亮。
【简评】小作者用散文的自由笔法、温情的语调,娓娓地叙说着茶馆的一些记忆:有小二倒茶的洒脱、母亲唱戏的婉转、“我”口中的几缕清香,更有千年历史的交叠、文学作品的斑斓。茶馆成了“我”儿时的精神寄托。全文思绪纷繁、用语典雅,孩童心性、母女情深、市井烟火都从中自然流淌出来。引述文学作品中的茶馆,更增添了些许厚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