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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渚张氏邀佳客 八月十六食芋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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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渚村
【水渚村】位于大溪镇境东南部,距镇政府驻地约5千米。以村委会驻地水渚得名。辖区总面积0.82平方千米。辖21个村民小组,486户,1419人。有张、许、阮、陈四大姓,还有林、郭、卢等姓。1949年名水渚村,属泽国区潘郎乡;次年改属大溪区瓦屿乡;1951年改名下陈乡第3村;1956年并属潘郎乡联盟社;1958年名水渚连,编属下陈营,次年并属部渎管理区;1961年名水渚大队,属部渎公社;1983年复名水渚村,属部渎乡;1992年改属潘郎镇;自2001年起转属大溪镇。地处新建河南岸,南近楼旗山,村周河道网布,属近山水乡村落。村内有制鞋企业数家。村民以务工、经商为主。有耕地450亩,种植水稻、蔬菜、番薯、芋头等。村中有超市、卫生室、老年活动中心、健身广场等。
水渚为水渚村委会驻地。因村周环水,故名。村庄位于牛山、窑屿两小山间的水网平地上。东邻上山村,西接油屿村,南邻下陈村,北与许家渭村隔河相望。大松一级公路横过村南,村有公路与之通接。甬台温铁路自东北斜穿过境。
摘自《温岭市地名志》
记者 黄晓慧 文/图
“排”地名留军事化管理痕迹
大溪镇水渚村记者曾经去过几次,第一次去水渚村时,发现村里有三排、四排的地名,起初还以为是指第三排、第四排屋,但这路边的房屋怎么叫三排、四排呢?询问村人后得知,原来,这是1958年“全民皆兵”实行军事化管理时留下来的,水渚村当时称水渚连,编属下陈营。据村文化礼堂资料介绍,当时水渚连划分为四个排,水渚、桥里为一排,三透为中心二排,许家渭三透为三排,前岸阮、东山桥为四排,后分为十二个生产队。现在村里还能看到先后的三种门牌,有“一排”“第壹排”“壹排”这样三种写法。
1月16日,因“百村行”采访,记者又一次走进水渚村。
在村文化广场(家宴中心、老年协会)前,记者遇到了一位68岁的老人,他说自己是一排的(但不愿透露其姓名)。记者问起水渚村一排、二排、三排、四排的有关情况时,他说,水渚村村庄地形,像一字长蛇阵,从东边与上山村交界的窑屿山到西边的牛山,中间依次为一排、二排、三排、四排。村里的四大姓分布,一排、二排是张家,三排是许家,四排是阮家、陈家。还有一些小姓散居其中。原来有十二个生产队,每个排三个。
从摸河蚌、做砖到发展塑料产业
当记者问起水渚村的副业生产经营情况时,他介绍说,在他记忆中,村民们最早时是摸蚌壳、打泥鳅为主,接着是做砖,再后来是兴起了塑料产业,并且这个产业的创始者,恰好是他,记者算是问对了人。
他简单地介绍了摸河蚌(蚌壳)和打泥鳅的有关情况。那时他还是少年,摸河蚌是村民们租了生产队捻(罱)河泥的木船去摸的,一百多斤能卖一元钱,“河蚌买去给猪娘(母猪)吃,因为河蚌是凉的,吃下去会生奶。”水渚人摸河蚌还远至路桥等地,都是在天气暖和、能下水的时候跳到河里去摸的。
而打泥鳅,作业方式是用一种方言音为“引”的穹形网具,前面用横着的一串竹管搅动沟里的水,将泥鳅赶进网具里,并不是使用竹笼进行放笼作业。所捕获的泥鳅,一斤能卖七八分钱乃至一角多钱。
后来,记者采访了水渚村老年协会会长张理荣。关于摸河蚌,张理荣介绍了一些细节。
张理荣说,摸蚌壳的,一般是四五人或五六人一起向小队租来木船(后来生产队有可装两吨左右的水泥船),船的租金一天块把钱,当时,像他这样十几岁的少年也出动去摸蚌壳了。
如果到路桥那边去摸蚌壳,一般在夜里两三点钟吃过饭就从家里出发了。大家轮流摇船,摇到路桥那边的河里作业。作业时,腰部系一根苎编的圆绳,约一根箸(筷子)那样粗,另一头系着洗衣用的浆桶。跳下水后,待摸了河蚌上来,抹去脸上的水,就将浆桶拉到身边来,手挽在浆桶边,将河蚌放到浆桶里,一只浆桶可装五六十斤河蚌,装满后再转运到泊在远处的木船中。在他的记忆中,在路桥南山那边的河道中,因为长潭水冲下来的关系,河蚌很旺。
摸河蚌的人的中饭,是在船上吃的,船上有缸灶,可以烧一镬硬米饭,而下饭的菜,则是就地取材从河里摸到的一种叫“斧头壳”的贝壳,汆熟了,在上边撒点盐就好了。晚饭则要等到五六点钟收工后,再摇三四个钟头的船,到家后才吃,“能有冷粥吃就高兴死了。”
那时,河蚌卖一元120斤、 110斤、100斤不等,“长人一天最多可摸三百斤光景,一般的人矮点儿摸两百多斤。”摸河蚌很辛苦,在水里泡泡,出水后常用手抹一下脸上的水,再太阳晒晒,长久下去,形容不大好看。
老人说,他去部队当兵时,水渚兴起了做砖,在他记忆中,十二个生产队,就有八九支窑,如一排,一、二、三队,共有三支窑。四排好像也有一支窑。张理荣在接受采访时,同样说得详细了一些。他回忆说,我们水渚人,后来是靠做砖赚了一点钱的,那时候,好的人家,年底分红能分一两千元。那时一两千元的购买力有多少?“起(造)两间屋,九尺栅梯的,我记得五六千元就够了。”在他看来,这在当时算是巨款了。
而水渚人是怎么转行做砖的呢?因为附近的相公渭、田洋季、毛头大队(村)都烧砖,水渚人先是帮附近砖窑做砖坯,比如说八厘、一分一块砖坯啊,卖给相公渭、田洋季、上汇头等地的人,后来感觉自己烧砖赚得更多,水渚村村民就集体打砖窑自己烧砖。
砖窑外面是石头砌的,里面有黄土,最里面的腔是砖砌的。黄土是从现塘头庙那边的杨梅山取的,先担到船上,再将船摇到打砖窑的汇头、河边,将黄土担上来砌窑。水渚村当时的砖窑烧的是青砖,现在这些窑,早都没有了。
烧窑后兴起的则是塑料粒子加工,老人回忆说,在1986年还是1988年光景,他从路桥看到一种做电线、电缆的机器后,萌发了加工塑料粒子的想法。记者没有看过加工的块面,按记者的理解,应当是将回收的塑料废料,加热融化并过滤拉丝冷却后,再加工成塑料粒子。老人说,当时的机器,是请佛陇人根据路桥做电缆、电线的机器仿制的,没有老师,他就自己摸索着做,做做停停。
据他介绍并经记者脑补的加工方法大致是,将塑料废料放在铁桶里,用电热丝加热融化,再经过一道、二道的过滤。但废旧塑料融化后杂质多,怎么将杂质过滤掉呢?一开始,他想的办法是,在铁板上钻出小洞,让融化后的塑料通过铁板,想用这个办法过滤杂质,但这个办法不行,因为这小洞,相对于杂质来说,还是太大了。后来,他又买了60目、80目的铁丝网试验,再后来用120目、150目、160目的铜丝网,终于成功了。那时候创业非常辛苦,有时候没日没夜工作,累了,就困(睡)在塑料堆上。
他还去过余杭的塑料总厂考察学习。
生产成功后,在他的带动下,塑料产业在村里慢慢发展起来,他做了两三年后,村里就有十几家了。他说,天下的饭不是一个人吃的,再说,这个实际上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容易学起来。但现在因为某种原因,他早就不干这一行了。
张理荣说,因为塑料产业,村里的老百姓前些年确实赚了不少钱,像桥里这个围渚里,原来平均每户存款百把万元都有的,有的老年人也积攒下四五十万元。
当天,记者在水渚村邻村上山村的洋肚自然村,听该自然村的一位村民介绍说,水渚村十几年前,塑料加工业都还非常兴旺,一车车的原料从东阳等地运进村里来,那时候,许多水渚村村民的门前屋后,都有一堆堆的原料。
张许阮陈四大姓
水渚村的四大姓来源,据村文化礼堂介绍:
“水渚张氏祖先存乐公原居于黄岩南乡清洋,元末年间,因洋屿人方国珍兄弟作乱,当地居民造(遭)蹂躏鸡犬不宁,为避纷乱存乐公迁居水渚,亲兄弟存践迁琅岙。”
“许姓迁入年月不详,只闻三排许氏是董继许,东三(山)桥许姓是陈继许。”
“阮姓迁入年月不详,只知道伯温公于南宋淳熙年间迁入泽国,至十三世长房汝各公迁至此地,今二十世经字辈已历十二世代。(记者按,原文如此)”
“陈姓迁入年月不详,传闻陈姓先祖是从横峰洋江迁来,现记入至继字辈是十三世。”
看来阮姓是泽国阮氏分支,许姓是渭川许氏分支,陈姓是洋江陈氏分支。
水渚张氏在1998年时重修过一次宗谱,并重建水渚张氏宗祠于鲸鱼山尾之塘头嘴。因为水渚张氏的老谱,早在土改时就“因收藏不慎而失其真本”,1998年,张玉友、张祖人等人发起重修宗谱,他们在现箬横镇前九份村井头张氏处访得真本,得以续修水渚张氏宗谱。此次修谱理事会由张玉友、家增、理荣、祖人、仁方、祖迪六人组成,由张祖迪选辑,张家增、祖迪、祖人任采访。
水渚张氏分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共四个房头,其中大房为路桥卷桥,其余各房均有水渚人,其中三房还有居麻车屿的。
宗谱载,张氏始祖恭安公,原出河南,于唐贞观时,官居温州刺史,当时与台尹李敬芳意气相投,遂侨居台州城东炭行街,后裔散居台州各地。二十九世存乐公,因为“方氏作乱”(指方国珍)从黄岩清洋分迁南乡曰水渚,存践公分迁南乡曰琅岙,还有存基公分迁南乡曰半岭,有三十三世祖义吉公为避倭寇难,从半岭定居井头。存乐、存践、存基三公三支后裔分居,虽自立宗谱,但实系同出一源。
水渚张氏特有节日“八月十六”
在村文化礼堂,记者看到水渚村的民俗节日简介(文字介绍如数字写法不对,记者已作修订):
初三夜里接土地,初四日土地夜落地;正月十五称正月半,每家烧菜拜祭祖宗上坟;二月二日吃糕儿头;清明节每家拜祭祖宗烧菜;四月八日做麦饼,四月十三做麦饼;
五月五日称端午,即端阳节,五月十三吃麦饼;
八月十五称八月十六,水渚张姓特殊节日,烧菜敬祖宗;冬至,烧菜做冬至敬祖宗;十二月廿四日扫灰尘;十二月廿日包粽子,称十二月二十七,小戒刀乱剪;十二月三十夜称除夜,烧菜敬祖宗。
这其中的八月十六为水渚张姓特殊节日是怎么回事?在村老年协会,村民们给出了答案。
原来,水渚村一排、二排的水渚张氏(还有其他小姓人家也一样),过去例于是日,烧“鸭孵(读哺音)芋”(即鸭子烧芋头,温岭其他地方有称“鸭蹉芋”的),还做鲜糕,烧“八碗”“十二碗”的丰盛菜肴,然后请外公、娘舅、女儿、女婿等亲戚来家里吃,近年因各种原因,叫亲戚来家里吃已不流行了,有的只叫嫁出去的女儿一家回家来吃。这一习俗是从古传下来的,为什么这样就不清楚了,奇怪的是,同是一个村,三排、四排的许、阮、陈三姓都没有这节日。
不过,温岭人例有八月十六吃芋头、鸭子的食俗,如民国时大溪赵枚曾作有《中秋赏月食鸭食芋食饼戏题》三首,记载了这一风俗:
食鸭
釜底炊米香,池中鸭言歇。莫作南雁飞,叫破中天月。
食芋
圆转不容握,羹调玉糁新。为防误蟾影,吞尽万星辰。
食饼
绝好红绫饼,来从月窟游。不堪持手赠,恐乱影团圞。
但是八月十六烧“八碗”请客人来,则是前所未闻。
另外,水渚村全村都不过十月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