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珠村位于温峤镇境东北部,南距镇政府驻地约1.3千米。东邻上墩村,南近茅洋村,西连西焦湾村,北界大溪镇佛陇村。原辖3个自然村,其中山田堂已废。辖区总面积2.1平方千米。今辖珠村、垄里2个自然村,16个村民小组,621户,1730人。1949年属焦桐乡;1950年称焦桐乡第3村;1956年划属马公乡称珠村社;1958年编属焦桐营;1959年3月改属焦桐管理区,7月划属琛山管理区;1961年称琛山公社珠村大队;1981年因重名改称北珠村大队;1983年称北珠村,属琛山乡;1992年随琛山乡并入温峤镇。有耕地1000亩,其中水田800亩、旱地200亩,以种植水稻、薯类、甘蔗、桃子为主;山林1118亩,以松林为主,间有少量杉林和茶园。今以制鞋为主要产业。
——摘自《温岭市地名志》
记者 黄晓慧 文/图
温岭原来有两个“珠村”,明《嘉靖太平县志》记载为“大珠村”和“小珠村”:
大珠村 在第一都石牛山南。林氏居焉,产竹木。
小珠村 在十八都楼旗山南。
这大珠村,即现在的城南镇珠村村;小珠村,则是现在的温峤镇北珠村。称为北珠,还是1981年时因两村重名而改的,民间口头上有时还称为“珠村”。
北珠方氏源出乐清崧山
2023年12月19日、20日两天,因“百村行”采访,记者两次走进楼旗尖南麓的景区村庄温峤镇北珠村。19日下午去该村时,恰下小雨,记者先到村文化礼堂,看了有关介绍后得知,方、杨、叶、陈是该村的四大姓,此外还有徐、蔡、潘、季等姓氏。
听说记者想看一下方氏宗谱,村里老人让记者去找方圣友老先生,得知来意后,他拿出了《下叶方氏宗谱》(珠村山头房珠村房),这下叶是横峰街道的下叶村,原来,他们和下叶村方氏同出于乐清崧山(嵩山)方氏(或称大崧方氏)。
这册2015年重修的宗谱由温峤镇大球上保村(现大球村)陈飞承修,谱中三十二世孙郡庠生方启明撰的《由嵩山迁太邑记》一文,介绍了方氏后裔从乐清迁温岭的情况。
余尝披阅旧牒,其于始祖源流,他传详矣,兹不复赘。第其间所叙由嵩迁太邑一事,皆云始自守行公,及详核世系,细查支图,乃知守行公系大房祖孟管公第四世孙也,时当海氛不靖,计及亲派,先有迁于太邑娄崎者,率子朝晓、朝会避于其家,访至下叶,俗美风醇,泉甘土沃,遂爰居焉。由守行公至二世朝晓公,分迁前谢。而始迁太邑楼旗者,委系三房十六世祖文节公始也。由文节公派下至廿一世,有孟药、孟仙、孟唐诸公,由孟药派至廿六世尚碧公迁许宅,孟仙派至尚颜公迁双树,由尚韬至平成公迁姆坑山头,孟唐公迁珠村,后孟仙公五世孙朝登又迁珠村山头,棋布星散,莫非我族类……
记者后来粗略阅读了《下叶方氏宗谱》才知,第一世方绮,原籍河南开封,唐乾符元年(874)为唐银青光禄大夫兼骠骑将军,次年由守闽调防平阳。于唐僖宗四年(877)弃官避居大崧。十六世文节公为乐清大嵩山三房,始迁楼旗。而始迁于珠村(北珠)的是二十一世孟唐公,孟仙公五世孙朝登又迁珠村山头,也就是说,北珠村的方氏都是孟唐公和孟仙公之后。
方圣友告诉记者,过去珠村(北珠村)大队总共有16支生产队(现称村民小组),方家就有11、12、13、15、16这5支生产队,而14队则是徐家。方家人口占全村三分之一左右。
方圣友说,在温峤杨公岙村,原有一座方氏祖墓,是进士墓。今年,北珠方氏在当地发现了明朝嘉靖年间立的墓碑,打算修墓后重新立一块墓碑。
19日傍晚,方圣友带记者去看拿回村里的这块墓碑,据介绍上写有“进士(从右至左横写)佐桂(横写)江南(横写)方公之墓(竖写)”等字,上款为“嫡亲孙守极奉(竖写)”,下款为“嘉靖四十一年二月吉旦(竖写)”,不过,“进士”的“进”字看不大清楚。
回云堂旧址重建回云禅寺
北珠村今辖珠村、垄里2个自然村,《温岭市地名志》还介绍了废弃的“山田堂”自然村,“原有道人堂(道观)、尼姑堂(尼庵),故名。今村民尽迁山下,已成废村。”
方圣友说,两个老堂门,上堂是道人堂,下堂是尼姑堂。“土改”时,下堂建筑分给老百姓,只留有中间一间小屋。近年,据下堂发现的一块清代石碑得知下堂原来叫回云堂,以此为据,人们重建了回云禅寺。
因未亲眼看到回云堂清代石碑,次日一早,记者又一次来到北珠村,并从楼旗尖登山步道驱车来到半山的回云禅寺。
回云禅寺还未完全建好,有几位木匠正在寺内施工。那边清代石碑立于大雄宝殿前右边石狮边,原已断为两段,上面有些字看不清楚,但是回云堂始建时间及立碑时间等信息还是清楚的,落款立碑时间为“道光玖年仲冬”,即1929年仲冬。
在寺外,周春定和冯士国两位师傅在给杉木料剥皮,先用斧头砍削掉杉树皮,再用电刨刨平。70岁的季清根(青根)师傅则在回云禅寺底层施工,他就是北珠村人,带过六七个徒弟,冯士国既是他的徒弟又是外甥。
季师傅手艺是自学的,堪称是全能老司。木匠老司有粗木老司、细木老司之别,前者造房子,后者做家具为主,季师傅粗木、细木手艺都是无师自通,还会箍桶的圆木技艺。
他的腰部悬着一个装有墨水的牛角筒和一根装有竹签的塑料管,记者好奇问了一下,得知牛角筒和竹签分别叫作“墨滚(管)”和“墨寸”,墨寸是当作笔在木头上标注用的。还有一根木角尺,则是鲁班尺,“这是我们黄、太(黄岩、太平即温岭)两县木匠老司通用的,乐清老司用的不一样……”
房间里有多根杉木柱料,还有一根长长的竹竿,表皮一面削平,上面用墨寸标上了记号,写着“前廊”“后廊”“后大廊”“大步”等字,木柱上也写有“右中前步柱”等字样。季师傅介绍说,这根竹竿行话叫作“丈竿”(记者按,木制的称“丈杆”),有句老话讲,丈竿掼得起,生活(木匠活)做得来,木匠老司将不同位置所需的尺寸都标注在这一根丈竿上,便于划料。
近年来,他做过的工程有温峤镇峨嵋山村的老四合院修复工程,就是现在山上开咖啡馆的那个四合院,还有大溪桃夏村等村的长廊建造。采访结束时,季师傅感慨古建木工传承困难,他有徒弟已改行,现在的年轻人学木匠的少了。
从私馆到新式学堂
方圣友启蒙读小学就在刚办的新式学堂珠村小学,是村里最早读新式学堂的学童之一。而比他大7岁的大哥读的则是私塾(私馆)。
方圣友记不得那位年轻女教师的名字了,但还记得语文课文中的一些内容:“来来来,来上学。去去去,去游戏。大家来上学,大家去游戏……”在村里的小学读了一年,其后要到邻村焦湾(现西焦湾)读书。
方圣友记忆中北珠村私馆的老师是从温岭街春和里请来的,是后来的教师、诗人林梅岑的父亲。私馆起初就在方圣友家三间两层的畚斗楼楼上,摆上四面桌,就是课桌了。
“私馆这些学生的家庭都是中农,拼起来请个先生。先生吃饭,安排到学生家挨家吃饭,这一市在这家,那一市在那家,到下半年还要称谷给他。楼上上课时,我也在边上听,听得多了,也听熟了。什么轻则为天,重则为地……”方圣友说,教的内容有《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等。
当年私馆的学生之一方思仁就住在边上,今年已有98岁了,方圣友带记者去访问他时,他正拿着自己30年前手抄的一卷竖排繁体字的毛笔小楷手抄本《珠花宝卷》在看。
问起当年读过私馆的北珠人,方思仁回忆说:“我、你哥、春连(音)、大头五姐、李姐妹、小玉、(叶)品达、品行……”有十几个人,他还补充说,开始是在方圣友家,后来又转到了方氏祠堂,老师还请过一个帽岭村的太医先生叫光西(音)。
珠村剧团演戏闯四方
“草籽开花九连灯,萝卜开花白如银。油菜开花黄似金,川豆开花黑良心……”记者念了《珠花宝卷》里的这几句唱词。方圣友说,在他演过的一本戏中,也有这几句。于是,他谈起当年在珠村剧团演戏的往事来。
珠村剧团在是1952年光景“村村办剧团”时创办的,当时,珠村的一班小青年聚拢来,请了大溪部渎的一个学过京戏的老师来教戏,学了几本戏,“开始学的第一本戏是《牛郎织女》,第二本《董永》,还有《秦香莲》《野猪林》《樊梨花》《贩马记》……这些叫作“肉子戏”。后来,做老练了,再做提纲戏(路头戏),把绍兴人打来(请来),教做的都是一些传统戏,像《烧骨记》《大闹开封府》《双杀嫂》《火烧红莲寺》,还有《碧玉带》(记者按,现似绝迹越剧舞台了,不是《碧玉簪》),我演刘文英,《双狮图》,我演赵永贵,《天宝图》,这些叫作九记十三图。做提纲戏(路头戏),有的唱词要由演员随口造,文化程度高的,唱词文雅一些,文化程度低的,就白话一些……”
问起当年的演员,方圣友回忆说,做小生的,还有本村的杨显东,现已去世。小旦有方素英,也已去世了,还有叶领凤、郑素兰。小花脸有蔡理法,是他的表兄弟,现已去世。方冬青也是小花脸,他还会做大花脸的戏,仍还在世。大花脸有陈立友、陈宗仁,两人都已去世。老旦袁彩花,仍还在世。
“青屿那边的大猛坑、中保,大溪岩头山、殿下庙、山市、冠屿、田洋季,新河杨府庙,泽国区的湖亭、下店、联树桥、牧屿前赵(五里泾),坞根横坑溪、小坞根、蒋山、新方、茅陶、白璧、下楼、沙山街……白璧八月十六,年年请珠村剧团。乐清湖雾的小球、西门岛大岙里,大岙里做过两三年,大荆闹水坑……”方圣友还记得演过戏的这一个个台基,珠村剧团当年可以说还是红过一阵的,戏路很宽,“全县各地基本上做过,还到乐清等地演出。”
“耳听得薛丁山中原良将,年又轻力又壮武艺高强。苏宝同百万兵被败战场,今日我要与他相会在沙场……”这是《樊梨花》中的几句唱词,方圣友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因为年老,无法再现当年的风采了。
“樊梨花是我演的,我们戏班到一个地方演出,头一夜演的一般是《樊梨花》,就像现在剧团多演《五女拜寿》一样,这头一夜戏,我们土话叫‘饭箩头戏’……我个子小,演樊梨花,先在寝室化好妆,头包好,再到台上来,雉鸡毛戴起来,打扮起来,第一次看我戏的有的观众分不出是男的还是是女的演的。有一回在大溪桃夏,两个观众还为此打起赌来。”
方圣友后来被抽调到营(珠村时属于焦桐营)文工团,再被选进温西区文工团,1958年8月离开。1959年正月初七,去部队当兵了。到部队里,他表演过一人分饰生旦两角的独脚戏。复员后,在公社工作时,也组织过演出团队。
北珠杨、叶、陈三姓源流
北珠村的杨氏,宗谱名为《珠溪深山杨氏宗谱》,谱上称杨氏始祖为唐僖宗时广州知府杨烨,字光晦,“丁忧离任月余,适黄巢叛逆,于文德元年戊申三月十八与乡亲孙、金、刘同避地至清州柽屿居焉。”这清州柽屿,指乐清柽屿即现温岭青屿。北珠村杨氏属于长房珠村派。珠溪深山杨氏旧名行从一世至十八世为:再太景福庆宠恭万千原仲彦廷士怀崇如国,从十九世至三十八世为:英文德世兴兼宗敬友克显明朝贵应纯学傅玉则。1999年重修宗谱时长房珠村已修至三十一世朝字辈。
北珠村叶氏称珠村叶氏,谱载,祖上系镜川叶氏永起、永创二公侨寓新坊(坞根新方),不数传后,“因海寇之乱播迁不一,讳圣祖、圣书者,一居珠村,一居岙车(即在今茅洋村),城之东门及三王洋河者,则圣奇、圣教也……”《珠村叶氏宗谱》曾在1999年重修过,现正请温峤镇大球村陈飞再次重修。
北珠陈氏则是大球村的球山陈氏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