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唤醒“旧时光”
——读《一器一物》
吴婷芳/文
吕峰的《一器一物》是一部以老物件为题材的文化散文集。书中描摹了旧日里的器具、书房里的文玩、闺阁中的饰物以及诸多年少时的玩物,它们都是具有古朴气息的老物件。读罢此书,能打开诸多尘封许久的往事,唤醒记忆深处那些最朴素、最纯粹的时光。
《一器一物》中的老物件背后蕴藏着真挚的情感。作者笔下的粗瓷碗见证了父母几十年的相知相伴,寻常的一日三餐、添饭夹菜,因为有爱人间的相互关爱,便也有了天长地久的温情;他笔下的铜火锅,因为有亲朋好友围炉聚饮,便也有了那份浓浓的人间烟火气;他笔下的擀面杖,因为有了母亲不辞辛劳只为让我开心的心意,便也有了让生活注入阳光的伟大神力。
《一器一物》中的老物件背后记载了老去的故园。光阴飞逝,城市化的步伐日渐加快,那些老旧的咸菜坛、屋头的青瓦、雕花的木窗棂、铜制的门环都已经淡出我们的视野。当我们再次从书中读到这些老物件时,自然而然地想到老去的故园。我还记得那时自家门前总会放上一口大缸,一到过年,它就会被塞上对来年有滋有味的期许;屋檐下总会放上一把带点铁锈的铁锹,一到下雪,它就会被用来铲起水泥场上堆积的皑皑白雪。老物件总能不经意间唤醒人心底的故园之思。
《一器一物》中的老物件承载着最美好的童年时光。那些陪伴我度过整个童年的年画、小人书、蛐蛐罐、烟标等,无不滋润着似水般的华年,都是岁月的印记。幼时的我不曾搜集过烟标,却搜集过诸多的邮票,我把信封上的邮票一张张撕扯下来,贴到专门的集邮本上,闲来无事就拿着集邮本不断翻看。碰到不认识的字和不认识的景,我都会向身旁的祖母逐一请教。方寸之间的邮票,让我知晓了草木鸟兽之名,领略了山川河流之美。
《一器一物》中的老物件背后彰显着最智慧的人生哲学。粗瓷碗中提到“在捧起与放下的过程中,生命一点点绚烂,又一点点枯萎、终结,直到那只碗最后一次放下,永不被捧起”。人到中年,当身边的亲人陆续远去,才真正懂得家的概念,才真正珍惜起相伴的时光。
李枫评价此书“诗意地呈现了渐行渐远的农业文明时代的生活图景和恬淡心态”。而我却是从字里行间找寻到了那些遗失的美好,包括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和追求漂亮的少女时代。我也从字里行间想到,自己曾拥有过的那些温情物件:温暖的花棉袄,舌尖上的桂花糕,字字抵万金的问候信。读着《一器一物》,心底里的思念和期许也在不断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