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日报 数字报纸


q0008版:青草地初中04

重阳二三事

石桥头镇中学八(3)班 张子睿

  孝亲敬长,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还记得数年前的一个重阳节,金桂飘香,甚美。

  秋日的风是萧条的,胡乱地刮在脸上,怪冷的。当时,我随一伙志愿者去一座养老院。养老院并不大,人却挺多,却看不出热闹的地方,老人家们大多六七旬了,见我们来了,也不过是躺在床上招招手,偶尔看见一两个护工,不过都让人觉着极忙的样子,小院里的健身器材也落了许多灰,像是许久未曾动过的。

  同我一起的志愿者一刻不闲,拿起扫把这扫扫那扫扫,包起饺子来也是极利索,但总是给人一种走流程的感觉,也许是少了点什么,是亲近感吗?是陪伴吗?还是人与人交流的温情?也许都有吧。哎!确实是少了些什么。

  我是极清闲的,一会儿扫扫地,一会儿包包饺子,就是不得劲,不明白这有什么敬长中“敬”的体现,只觉着在陪他们走流程,演独角戏,无非是如此罢了。那便干些别的,我便摆弄起供老人娱乐的象棋,在那“自导自演”起来。

  “这马该斜着进四,逼走炮的。”正当我自我陶醉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敲打了一下我的脑门,我回过头看,居然是一个极清瘦的老人,两颊已经瘦得凹陷下去,脸蜡黄,手是皮包骨头,眼睛也看上去好久没用过,好像是个撑开似的,却异常的有神。他微微从床上扶起,提起一只手,指向我刚落的马。我忙重新调整,并把放棋盘的凳子端到他床边,请他指点,他便缓缓爬起来,端详起这棋,“您有何高见?”我说。

  “年轻人真是大开大合,我这车一移,你这棋不就‘死’了吗?”他略夹点本地口音,饶有兴致地对我说。

  “怎么可能?就算我两个仕都没了,输也不是这么容易的。”“瞧着吧。”他严肃了些,先是用炮破了我一个象,他的马便冲下来将我的军,再合着刚挪下来的车,便将我将死了。

  “怎么回事?”我一脸疑惑。

  “年轻人要走好自己的棋呀!”他冲我笑了笑,像是小孩子般的得意,给人阳光,原来老人也卖乖。

  “不服,再来!”“再来!”我输了一次又一次,他却总是只笑着看看我。慢慢地,我自觉得意的棋路输得一塌糊涂,老先生的棋却被我一点一点“偷”学了过来。我们从一方总占上风到慢慢能对上手,我们交流的言语也从充满繁杂细碎的敬词变得生动鲜活起来,他笑的纹理也越来越多。我想,或许,这才是“敬”的本质吧!这终不是走一个流程能比的。

  临走前,我们下了最后一盘棋,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赢。或许,也是他这一生输给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那时,我用老先生的方法在迷糊中打败了他,当时我是极奇怪的,或许是先生放水了吧。但先生仍是笑笑,“好久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先前也来过几批人,不过都是来走流程的,你却不一样,懂得如何亲近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好想再赢你一盘棋,可惜时间不充足了。好了,你走吧。”他似乎有些悲伤,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便留下一句“谢谢”。

  山路上,金桂飘香,我总想起先生,或许陪件才是最好的孝敬吧,孝亲敬长,我心已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