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海牧渔留记忆 育英造才在海角

　　石板殿村位于松门镇境东北部，以村委会驻地石板殿得名。西南距镇政府驻地约8.6千米，辖区总面积176平方千米。辖石板殿、小蛤蜊、大蛤蜊、狗头颈4个自然村，10个村民小组，共有578户、1860人。1949年称龙门乡第45村；1956年并属龙门乡第一渔业社；1961年称石板殿渔业大队，属龙门公社；1982年复名龙门公社石板殿大队；1983年称石板殿村，属龙门乡；2001年随乡并属松门镇。属海岛半山区，有旱地120亩，种植番薯、豆类、蔬菜等。以渔业为主，产带鱼、黄鱼、虾、蟹等。村内建有码头，有渔船90多艘。坦龙（新河坦头至龙门）公路穿境而过，新建成的林石公路复线终点位于境内。

　　——摘自《温岭市地名志》

　　记者 黄晓慧 文/图

　　提起渔业大村松门镇石板殿村，熟悉它的人往往会想到这些：台风季，渔船通过石板殿通航孔驶入严石航道避风；龙门渡运中心，渡船分别往来于渡运中心与北港山岛、铜门岛之间；龙门沙滩，天空之镜、玻璃桥、玻璃漂流等项目引来人气。

　　石板殿村位于原龙门岛上，《温岭市地名志》介绍：“原岛以龙王山和北处港门要道得名，别称龙王堂山……”关于石板殿村名的来历，当地有一个民间传说，大意是说，石板殿原来名叫“十八殿”，而邻近的洞门则叫“九洞门”，皇帝觉得这名字派头太大，于是下旨改为“石板殿”。而记者对此地名的来历有自己的猜测：大王庙原当是石板建筑而得名。查了198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词典 浙江省》，记者感觉自己的猜想或许是正确的：“石板殿，温岭县龙门乡人民政府驻地。在城关镇东29公里的龙门岛上。据传明有大王庙，庙前有石板棚，俗称石板殿，村名由此得。村沿海岸呈带状分布。人口999。村民以海洋捕捞为主，兼营海运。附近海域是浙江省渔区之一。有水产冷冻厂。”

　　现在去石板殿村，与过去比起来，已经很方便了，驾车可以通过G228国道和S324省道抵达该村，坐公交车可以先到松门车站再转一班车抵达。

　　五月廿四：看戏吃麦饼

　　7月11日，记者起意去石板殿村作“百村行”采访，是因为椒江越艺越剧团前一晚在该村演开台戏，该团有位被戏迷们称为“小熊”的网红戏剧演员熊连芬。

　　大王庙（登记名为禹王庙）就在石板殿村村部附近，大殿面朝大海，海岸边的空地上堆放着剧团演员们的戏箱，除了写着“椒江越艺”字样外，还写着“诸暨中南越剧团”“嵊州市越剧艺术中心一团”等，因为演员们通常是流动的，在这个演出季结束后，部分演员会交流到其他剧团。

　　当天下午的戏是13时28分开演的，在14时开演的正本《玉蜻蜓》之前，是折子戏《赖婚记》。熊莲芬在《玉蜻蜓》中，演的是后面16岁中解元的徐元宰，演元宰生母志贞的则是石莲莲。戏越到后面越精彩，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玉蜻蜓》演出结束。戏散后，记者发现戏台前仍有不少观众坐在座位上，有的座位上还绑着纸片、布等占位置，原来，这些都是从各地赶来、准备晚上接着看戏的戏迷。新河镇蔡施桥村陈夏清是温岭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排街”代表性传承人，记者发现他也在现场，和老伴、儿子、儿媳一起，由儿子开车前来看戏。“晚上的《一缕梦》，‘小熊’演得挺好的。还有《狸猫换太子》的陈琳、《金殿认子》的王金龙，她都擅长。”陈夏清说。

　　石板殿村大王庙的五月廿四庙会，自古以来是当地的一个重要活动，后来记者在石板殿老年公寓，听老人们介绍了“五月廿四”的盛况。过去庙里都要演出寿戏，村民们邀请亲朋好友前来看戏。当天中午，村民们吃拭饼、麦饼，“鸭蛋煎好，馅料还有绿豆芽、墨鱼饼、洋葱、咸菜面、蛏、虾、鲳鱼、鱿鱼、土豆、萝卜丝，川豆要剥好的……”除了五月廿四外，石板殿人端午也吃麦饼、拭饼，当然其他日子也可以吃。

　　海岛园丁：育英在海角 造才向寰中

　　石板殿村（大队），曾经还是龙门乡（龙门公社、卫东公社）的驻地。现在，松门二小龙门校区（原龙门小学）在白岩村，原来的龙门中学、龙门小学则都在石板殿村（大队）。老人们告诉记者，现在的村部这里，就是原龙门小学、龙门中学。

　　1990年毕业于温岭中学的蔡女士回忆说，她开始读小学时，石板殿还是卫东公社红海渔业大队，小学就在现村部这里，初中也在这里。在读小学时，走进校园，左边是初中的食堂，右边是一层教师宿舍，学校教学楼依山建筑。她在初中读了一个学期后，就搬到了新的龙门中学（校址为现松门二小龙门校区），那时学生们就住校，去学校上学要从山头过，担着蒸饭用的米和下饭的菜肴，可以吃一个星期。

　　松门人肖学舜是龙门中学的老校长，他是杭州大学历史系六二届毕业生，毕业后分配到省军区独立二师任排长。1969年复员（后改办转业）后，他来到龙门岛，成了一名中学教师。1987年，他作为优秀军转干部先进个人受到表彰，在《把一切献给海岛的教育事业》自述文章（收入《军队转业干部在台州》一书）中，他回忆了在龙门岛上办学的艰辛历程：

　　“龙门岛，地处松门镇东北3公里处，面积3.3平方公里，四面临海，半是海滩半是山，从松门镇到龙门岛，只能坐三五人的小舢板过海，在风浪中摇来晃去，真是把命提在手里，听说岛上有一位教师就是这样翻船遭难的。上岛那天正逢风雨交加，我肩挑粮菜、被铺，走在陡峭泥泞的小路上，抬头看到的是黑乎乎的天空，四周望去的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我心想，从今以后就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一股茫然之情油然而生。当时的龙门中学，是一座四面透风的破庙，几张破桌，1个老师、26个学生。”

　　目睹此状，他暗下决心，要改变海岛教育面貌。岛上生活异常艰苦：“就说水吧，这里的用水，要到两里外的山上去挑，一脸盆水，往往洗了脸再洗衣服，洗了衣服再洗脚，真是滴水贵如油啊。再说吃菜，由于岛上都是盐碱地，长不出蔬菜，要上内陆买。如果遇上大风浪，就被禁在小岛上，只好往饭里放点盐。每逢夏秋，岛上便成了蚊子、臭虫的天下，宿舍里、教室里臭虫到处爬，令人恶心生畏。对于这些，我咬咬牙也就坚持过去了，更使我感到苦恼的是社会上的议论和亲人的抱怨。人们对我这样一位身穿黄军装的复员干部，总是投来各种异样的目光。”他不顾这些，为了发展海岛教育事业，还动员当教师的妻子上岛做“海山人”。1971年春，肖学舜的爱人带着三个孩子也来到了龙门岛。

　　“起初，28名初中生挤在一间又暗又潮湿破破烂烂的破庙里……学校条件差，家长送子女来读书不放心，第一学期还没有结束，学生已经跑了20个……我一边动员学生回校学习，一边想方设法筹集资金和建筑材料，带领师生艰苦奋斗，自己动手，在公社驻地石板殿，盖起了五间教室、两间厨房。龙门岛的初中教育的普及和发展，从此迈出了可喜的第一步。”

　　“随着升学人数的逐年增加，领导和群众对办学更加重视，决定在新围垦的海涂上兴建新的龙门中学。1977年，乡里拨1万多元钱在海岛搞基建，一切建筑材料都要到内地调运，困难很多。”“……为了不影响其他教师的教学，我把筹集建筑材料的时间放在寒暑假，放弃了五个暑假的休息时间，一心扑在校舍施工上。就这样，我像喜鹊做窝一样，在建校五年里，奔波于海岛与内地之间，不分日夜，风雨无阻。夏天，太阳把岛上的沙烤得冒烟，像锅炉一样灼热烫人，为了保证施工速度和质量，我顶着烈日组织施工。晚上，还睡在工地上看管建筑材料。”

　　“经过全校师生的共同努力，现在的龙门中学已今非昔比，初具规模，两幢二层楼教室和办公室达1000多平方米，全校128名学生都能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习，10名教师人人都有宿舍和办公室，110名住校生也都住上了整洁卫生的寝室，教学设备基本配套。此外，我还自力更生，组织全校师生运沙、抬石、挑土，修建了操场、道路，种植了冬青、柑橘。这片昔日荒凉的海涂，如今已成为一座环境优美的校园。”“龙门中学创办以来，先后为龙门岛培养了近400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在海岛的渔业生产、经济建设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从这里出去的学生，有的考上了北京大学、华东师范大学，有的在浙江大学当上了研究生。”

　　全国著名的小学语文特级教师、儿童阅读推广人张祖庆，1989年从温岭师范毕业后，执教的第一站，就是当时在石板殿村的龙门乡中心小学。他后来在一篇文章中回忆道：

　　“虽为乡中心校，却只有5个班级，137名学生，占地面积不足2亩，真乃‘鸡子壳里做道场’。1989年暑假，我被分配到天涯海角，一度非常消沉。海岛生活绝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浪漫，食堂只负责做中饭，菜是自己在煤油炉上烧的；夏天缺水，用水要到2公里以外的地方挑。生活艰辛，心情郁闷，极度绝望，百无聊赖。白天稀里糊涂混日子，晚上精神抖擞打扑克。”一次，一位渔民朋友带着他和同事去海上游泳，两人偏离了路线，离对岸越来越远。正当他们“扑腾了二十多分钟，浑身乏力，性命攸关”时，一艘渔船赶来，抛下两个救生圈，把他们救了回来。这件事触动了他，他从此下决心教好渔民的孩子，此心安处是吾乡。他从石板殿起步，在教学上不断精进，逐步成长为国内知名的教师。

　　蔡女士回忆说，在1994年通往松门的公路（1994年松龙公路全线贯通，现名坦龙公路，从新河坦头到龙门）还没造好前，从石板殿到松门，要么坐交通船，要么坐小舢板。要先从山头步行到塘礁，再从塘礁出发坐舢板到度楼（有的地图上标为大娄），再从度楼过渡到松门礁山。而这从石板殿出发的交通船，只有早上五六时才有一班，中午12时后从松门返回石板殿，一天来回仅一趟，因此大部分时间只能坐舢板。因为回家极度不便，她在温岭中学读书时，上半年学期就住校，只有下半年学期秋季运动会时才抽空回家一次。

　　耕海牧渔留记忆

　　石板殿是渔业大村，村文化礼堂里专门设了一个渔村记忆馆，展示渔村文化。展厅顶上装饰着渔网，悬挂着黄鱼、鲳鱼、虾、马鲛、螃蟹等模型。船模的展台上，装饰着温岭师范退休教师、海洋剪纸家郭献忠的剪纸。九只船模，展示的是石板殿渔民使用过的小白底船、乌浪鼓、打洋船、度步船等船模。展厅里还有《算潮候，避风浪》《渔民的禁忌》《造船、修船、进香船》《海船上忌讳》等知识展板。

　　老物件则有锚、网、收音机、卫星导航、小饭桶、老式水壶、雷达等。其中有台青岛无线电厂出品的红声牌木壳台式中波六晶体管收音机，体积很大，还有一只戽水的竹筒，就是两头封闭的大竹筒中间挖了一个长口子，在船上戽水用。

　　在石板殿老年公寓，90岁的老渔民王三玉回忆，他18岁时就开始讨海打鱼，当时用的是白底船，捕捞墨鱼、鲳鱼、青鲇鱼、鳀鱼等鱼。他特别介绍了鳀鱼，说这种鱼到十一月肉质就变得鲜美，一网打出去，可以收二十几担。“鳀鱼，可以煮饭，可以熬煮，可以烧汤。”

　　以前，石板殿村村民大部分住在石板殿、小蛤蜊、大蛤蜊、狗头颈的山头，周边不少地方还是滩涂，现在这些地方成为陆地了，包括现在石板殿老年公寓这里，原本是海涂。村民们习惯到泥涂上讨小海，泥涂上沙蟹、蛏、蛤蜊、弹涂等都有，水产资源非常丰富。海鳗在泥中时，两头都有个洞，渔民用长长的、带钩的鳗刀，在两个洞的中间划拉一下，就可以将鳗鱼钩出来，甩到泥螺构（一种渔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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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板殿村

　　石板殿通航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