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封信
大溪二中八(7)班 张天蓝
周一,晚托课。
班主任小章老师笑容灿烂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信封。也不说话,只拿笑眼看我们,然后把信封一个个地传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手里,这是一封信。麻黄色的信封,落款处是已然铅印好的“温岭市大溪镇第二中学”字样,没有邮编,也没有收信人地址。信封正中央,赫然写着“张天蓝”三个大字,我认得出,这三个字是章老师的笔迹。莫非章老师写信给我们?
迫不及待!不得不承认,拆开一封信,比收到一条短信更新奇。信手抽出一张雪白的单薄的纸,尽管折成四方形,还是从背面印出墨痕。
我笑着展开信纸,清隽又熟悉的字迹在我眼前展开。“亲爱的天天:你好!”首先映入眼帘。哈哈,妈妈居然给我回信了。只是这正儿八经的格式,认真郑重的语气,真叫人不熟悉。我在心里打趣,想象着妈妈书写下这行字的可爱模样。
亲近到极致的人总是这个样子。文字在眼底延绵,每一个字都叫人忍不住揣摩。想象着,妈妈书写时勾起的嘴角,眼底蜜一样的柔波;想象着,妈妈缓缓地思索,然后情不自禁轻念,文字有了声音。
是的,妈妈喜欢朗诵。她常常在空闲时,念一段抒情的小诗。这声音并不柔美,我总是觉得太用力。然而神奇的是,她的声音每次都像耳语,很让我安神。一如小时候躺在她的怀里,听她讲《绿野仙踪》。
人,还是经不起回忆。我竟然感觉心里泛酸,眼泪有冒出来的趋势。不可以,太丢人了,这可是在教室。
我不敢抬头,拼命用左手捂住额头,把视线压得低低的。我的神思飞到了周五晚上,妈妈笑着回来,但看起来很疲倦。我不用她说也知道,她肯定是屁股疼!果然,她抱怨着:“学校的板凳太硬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可不,她信纸上越来越飞扬的字迹暴露了这一点。
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收不回去了。越蓄积,越饱满,只能靠一点张力挂在眼眶上。我自暴自弃地想,算了,我就是想哭啊!
“有你真好!我爱你,张天蓝!”
来不及思索,镜片上已经多了两颗泪珠。
只是一封信。还有,我叫张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