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糍的灵性
新河镇中学八(6)班 王墨涵
爷爷一边用力地捣着麻糍,一边讲着以前的故事,那些陈年旧事从他口中梦呓般讲出,仿佛非常遥远,却又像带着汗与泪的味道,近在咫尺。我看着从饭蒸里冒出的缕缕白汽,闻着空气中麻糍的清香。那被磨得光滑没有丝毫棱角的石捣臼、石兑窝和饭蒸在灯光下微微泛着亮光,也似在倾听爷爷平凡的故事。透过白色的雾气,我看着爷爷黝黑的脸庞,那上面有一道道被岁月和风霜镌刻出的沟壑。
爷爷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做麻糍的手艺人,在这个小镇里,有着无数的同行。但是爷爷的生意一直很好,经常有人从几十公里外驱车寻来定做,甚至有人把爷爷做的麻糍寄给外地的亲人品尝。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爷爷的麻糍口碑这么好,难道是有什么秘方吗?儿时的我悄悄问过多次,但是爷爷每次都笑着和我说:“囡囡,因为咱们家的麻糍有灵性,所以大家都喜欢。”我还是不解,带着疑问走开了。
以前住在老家,每天凌晨,我在睡梦中就能听到爷爷用锅、碗、盆、鼓风机弹奏出的忙碌的乐曲。不用猜就知道——爷爷在忙活了。爷爷用清水淘好糯米,把晶莹的糯米倒入饭蒸,用柴火不停地煮沸热水,把糯米蒸成了炊饭。爷爷再用石捣臼,一锤一锤地把糯米捣成了糍粑。为了使出更大的力气,爷爷每捣一下,都会吆喝一声。不停使劲让爷爷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背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我心疼地问爷爷:现在不是都有机器了吗,咱们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呢?爷爷舒展开眉头,笑着说:“小丫头,咱付出了汗水,就能换来有灵性的麻糍。”我似乎是懂了爷爷说的灵性。想想这么多年来,爷爷奶奶每天从早忙到晚,有时还需要通宵赶工。
爷爷用擀面杖把糍粑擀成了一个大大的长方形,铺满整张木板,然后把芝麻、桂花撒上。一阵香气沁人心脾,顿时把我心中的馋虫勾了出来,忍不住想尝上一口。爷爷笑着切下一块蘸上糖浆,递到我手里,说道:“再尝一尝咱们家有灵性的麻糍。”一口咬下去,满口的香甜软糯。爷爷自信地说道:“味道不错吧?”我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点头。爷爷说道:“麻糍,我们就是要一下一下用力捣出来,才会比机器速成的更香更有嚼劲。我再吃力,也不能对不起顾客的信任呀。”
我看着爷爷慈祥又朴实的笑脸,那个高瘦的身影似乎更加高大了。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家麻糍的灵性所在。其实这不仅仅是麻糍的灵性,更是爷爷的信念。他把这种信念传给了我的父亲,现在又传给了我。软糯香甜的麻糍,软化了我脑海中的棱角,抹平了一些投机取巧的想法。在以后的学习、工作中,我都要像爷爷捣麻糍一样,踏踏实实,勤勤恳恳。
市三中东部校区林珍慧点评:灵性的麻糍背后蕴含着爷爷的匠心。年少时的疑问,在爷爷的身体力行中,在爷爷慈祥的笑脸中,在爷爷的坚守中得到了解答。匠心之后是传承,爷爷始终如一的信念也传递给了“我”。文章语言平实却注满了匠心,小作者善用语言、动作等细节描写,借以环境的烘托,使人物形象更立体。灵性的不只是麻糍,还有传承的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