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尘缘
●九龙学校七(1)班 李昕妍 指导老师 孙小燕
请相信,凡是能让你失望的,都是你需要去学会面对和超越的,那一年,伴着浓郁的晚桂的风,我听她这么说。那一年,桂花正开。
——题记
风吹过窗棂,是桂子在耳边低语。早晨的露,没有隐没桂花的香气,反倒更加清纯浓郁了。时间定格在不明不暗的屏幕里,那两只小兔傻笑的喜感图片上,已经快一年没见到她了。
从“我们囡囡”到“我们昕妍”,她占据了小学中我很大一部分的想象空间,将严厉融于温柔,将棱角分明化于柔和温婉。
她是很爱笑的。我数学老学不好,少年轻狂,学不好就尤其烦,但她朝我一笑就能驯服我这只乱撞的小兽。一道改了三遍还没有过的数学题,纸面已经被修正带涂改得面目全非。我紧攥着那张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试卷,上面还带着上次去问时攥出的余温,周围沉闷一片。我感受到了外界的目光,狼狈地低下头,快步走上讲台。来自她的目光洒在了身上,感觉到了温暖,但脸上却惭愧地火烧一般。“昕妍,怎么了?”倏地,车鸣鸟叫跟按了播放键一样潮水般向我涌来,把我击得一个踉跄,空气中的丝丝甜味擦过鼻尖,却不觉变成了苦涩,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我慌忙转向窗外,一株银桂正开得盛,葱茏的绿叶丛中,星星点点闪着光。老师看着我,扬起一抹无奈的笑,笑唇微微向上扬着,好像天生就会笑似的,那对水灵灵的眸子让我不觉想到了鹿的明眸。桂花的暗香浮动,硬是托起我的嘴角,打着旋儿提起她的发梢,她的睫毛颤动着在试卷上落下一层薄薄的剪影,半明半暗中,她问:“你对这次成绩有什么想法吗?”我沉默了半晌,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糟糕透了。”老师眯着眼,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打量了我一番,我浑身冰凉,她淡淡开口:“第一节课我说过,我并不能教你们很多。”我耳根红了,向后缩了缩,她又对我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但现在,请你相信,这世上,凡是能让你失望的,都是你需要学会面对和超越的。要笑着面对每一道难题,学着无畏地走近和走进它。”
眼前仿佛凝了一层雾,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她扬起了嘴角,摸摸我的头,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她的那双大眼望着我,笑得弯成月牙形,眼角眉梢都透出光来,眼含着初秋的光,眼底一片清明。仿佛她看向谁,谁就在她眼里了。
走过茫茫人海,也许,某一天就再也找不到想见的那一个人了。但那笑意、那话语却已渗入我的肌肤,潜入我的心底。就如那一年的桂花,缕缕幽香携着款款深情,结一段尘缘,唤醒一个少年的迷茫。我固执地相信,有一天,我能带着一身的桂花香,以一种更好的姿态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