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摇船“淘煤灰” 而今制鞋兴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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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 黄晓慧 文/图

　　洋江村位于横峰街道中南部。以村委会驻地洋江得名。距横峰街道办事处驻地约0.87千米。辖区总面积0.15平方千米。辖洋江、汉贝庄2个自然村，9个村民小组，225户，715人。1949年属温西区旗峰乡；1950年划为莞渭乡第9村，转属城北区；1956年并属横峰乡和平社；1958年名洋江生产队，编属莞渭营，次年改属莞渭管理区；1961年名洋江大队，属莞渭公社；1983年改称洋江村，属莞渭乡；1992年并入横峰镇；2001年改属横峰街道。村民多从事鞋革业、经商、务农。中小企业遍布全村。有耕地221亩，其中水田186亩，产稻谷、蔬菜；水域产淡水鱼。村建有卫生室、健身广场。

　　——摘自《温岭市地名志》

　　10月23日，因“百村行”采访，记者走进了横峰街道洋江村。

　　记者是从屯田村经横邱路进入洋江村汉贝庄的，汉贝庄，《温岭市地名志》上的介绍称：

　　位于村境南部，村北临河湾，湾外两河滩形如卜卦之汉贝，又多章姓，故谐名为汉贝庄。四面环水，东北面河对岸为洋江，西北面河对岸为马安桥村，南面河对岸为屯田村，西面河对岸为一片绿野，过田野为观渭陈村之漳浪桥，系长方块状水乡村落。75 户，235 人。多章姓。

　　从地图上看得很清楚，汉贝庄这块渭渚，形状确是像卜卦用的汉贝（只是其中一只角划给了观渭陈村）。这汉贝，也称筊杯或筊贝，用汉贝卜卦，原本是用蚌壳投掷于地，视俯仰情况以卜吉凶，后改用竹子或木片，做成蚌壳状代替。“筊杯”这一名称有时候会倒过来称之为“杯筊”，或作“杯珓”“珓杯”“珓儿”等。

　　洋江工业区：兴鞋业走共富路

　　汉贝庄这地块也是属于全域改造范围内的，现已拆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数几幢房屋还在。远远的，就能看到月河边上隔岸的洋江工业区。

　　记者经洋江大桥进入洋江自然村， 这里横邱路两边的房子还保存着，店铺众多，早已与横峰村的街道连成一片，两边一间间店铺，最多的是各类餐饮店了，仔细看看，还有“沙县小吃”“望谟牛肉粉”“太康肘子”“江西小炒”“云贵地摊火锅”等店，餐饮店外，还有洋江卫生室、鞋厂、建材店、刀模店等店。

　　洋江工业区的路边，有企业打出招“长期电脑车工”等的招工广告，一家广告上说，“学徒也可，有住宿，外住有补贴，保底（4～6万）+计件，每天计账工资月发，注重品质”，一家写着“临时、学徒都可，外住补贴300元/月，车间有空调，小料分好，天天记账，做到年底”。在某一幢墙上，则有厂房分层出售的广告。记者在工业区内转了转，不少企业已投产，临近月河的一面，底楼都是各家企业的门面，其中有的是厂名，有的则是商标名吧。

　　2021年12月17日，《温岭日报》曾刊发一篇《村民成“股东” 抱团谋“共富”横峰洋江村安置厂房全部分配到位》的报道，称12月16日是横峰全域改造洋江村工业厂房安置分配抽签的日子，“此次安置抽签涉及的工业厂房共有5幢，包含部分宿舍及综合楼，总建筑面积达48512平方米，均位于横峰全域改造二期洋江鞋业园内。根据安置分配方案和村民自主选择，170多户村民按照厂房股权比例分成5个组合，每组分别成立一家公司，并推选一名村民作为代表，负责厂房经营，其余村民为股东，享受每年的厂房股权分红收入。通过这种集体控股、量化股权的发展模式，激发村民干事创业活力，凝心聚力共谋共富之路。”

　　洋江工业区用地面积85.95亩，总建筑面积119489.81平方米，由6幢厂房及4幢宿舍楼组成。其中工业厂房约86178.36平方米，生活用房约26742.76平方米。有报道称，该园区的建设不仅有效盘活了“碎片化”的土地资源，改善了人居环境，还为整治产业“低散乱”提供了一剂良方。

　　陈、章两大姓 祖地皆福建

　　作为全域改造村，洋江村临时的安置房建在与横峰村交界的峰江桥附近，记者去看了一下，发现临时的安置房有单层的和两层楼两种。据了解，单层安置的是洋江自然村村民，二层安置的是汉贝庄自然村村民。

　　洋江和汉贝庄两个自然村的主要姓氏分别是陈氏和章氏。

　　温岭图书馆收藏有三卷本的《洋江陈氏宗谱》，因此，对于洋江陈氏，记者以前即有所了解，也知道家住温岭市区万寿路的著名剪纸家陈荣新老先生，就是洋江陈氏的一支（为洋江陈氏四房）。

　　据《洋江陈氏宗谱》记载，洋江陈氏始迁祖为陈爱澜，庙行为忠一府君。

　　他“讳宗观，字爱澜，自福州长溪迁于太邑洋江，家赀巨富，以父荫补国子监。其始度地，以居界湾，而处舍于天井湾，今名后园田，后复转迁于里园，地名前洋江，笄[鲜]　　　　户籍，置负郭常稔田一千二百亩，军灶田百余亩，西河泾坎及本处圆潴番为己有。于是作堂严严，有庑有庭，黝垩丹漆，帘楹高卓，举凡墙垣道路，烟云竹树皆如法。于西侧建造书院，匾曰：时习，延请梁辀先生，使子孙辈受业焉。日与二三子讲明《四书》《十三经》奥义，寻伊洛渊源孔孟心法，尧舜禹汤文武道统，洋江理性之传自此始，猗欤，可谓盛矣！越数十年，又转迁于今之本址住处，居中宰物，井地田里，均齐方正。视其湾，屈曲有情；视其流，溶漾纡徐；视其东，万壑争萦；视其西，横峰耸翠。春秋以礼乐，冬夏以诗书，皆江水之所助也，乃作栋宇以大观瞻，凿石疏土……”他在嘉靖年间“纳粟奏名，擢升同知”。

　　洋江陈氏还分居太平尚书坊、大溪许家渭村、泽国前陈等地。陈氏祖墓在城西芝岙，“去墓百余步建造坟庵一所，为清明食燕之堂”，此墓庵称芝岙庵，“庵内装佛像一堂，择僧世守，永远传灯。法堂之后，奉陈氏香火，石座刻曰：檀越陈公祠，拨田二十余亩，入籍完粮，为万世收庵收墓之资。”谱上称，乡人赞之为“五世尊隆德，千年芝岙庵”，又曰：“两坊旌柱表，百世慕宗风”，又曰：“古道照颜色，清阴落日空”。

　　洋江陈氏行第字母，讳行为：宗罽锡应 公邦良汝 伯仲叔季 继美齐芳 福清温恭 永奠明昌，字行为：爱怀宇九 承仁德元 朝一本同 师孟崇孔 人才栽培 家国兴隆。像剪纸家陈荣新先生，就是继字辈，谱名继镓。

　　《洋江陈氏宗谱》收录的《祖训十则 》，其中有一些在当今社会虽然有点格格不入了，但是还有一些内容，如《勤耕读》《慎言行》《睦邻族》《禁奢侈》《禁赌博》等条，及至现在，都还是有教育意义和参考价值的。

　　汉贝庄自然村的大姓是章姓，据介绍，以前他们将谱修在乐清南閤，后来又将谱修到新河长屿长山章氏那边去了，因为两处的章氏同出一源，都与迁自福建的章仔钧有关系（《南閤章氏宗谱》载章仔钧第七子仁政生三子，次曰贲，提举括苍，迁南閤。）汉贝庄章氏在本地原有祠堂，75岁的村民章夏云说，他小时候，他的爷爷就曾住在章氏祠堂里，后祠堂拆除了。 汉贝庄还有蔡、林、周等姓，其中蔡姓为从后洋村迁来的莞渭蔡氏，现有6户。

　　当年为谋生 摇船“淘煤灰”

　　前不久，在屯田村采访时，了解到屯田村过去以烧蛎灰出名，所使用的煤渣粉燃料，主要是从相邻的洋江村人处买的。这一次，在洋江村临时安置房，记者采访了汉贝庄人陈阿婆，她今年75岁，丈夫蔡先生80岁。她记得嫁到汉贝庄后，在廿四五岁时就同丈夫一起去贩卖煤渣，那个时候，整个洋江村（洋江、汉贝庄两自然村）都有不少人以此为副业，因为那时候除种田外，这是一个虽然收入不高，但还可赚点钱贴补家用的副业。

　　陈阿婆记得，最初时他们是摇着自家的小木船去贩卖煤渣的，那时，村民们用的船是三四吨、四五吨载重量的木船，或是两夫妻或是两兄弟等合作驾船。后来赚到了一些钱后，大家才安装上了“拐桨”，用上了三匹头的动力。

　　陈阿婆夫妇俩购贩煤渣，去过黄岩县的海门、葭沚（今属椒江区）、下塘港（今路桥金清）、温岭新河等地，她说，一般是到一些单位的食堂、工厂里收购煤渣，到居民家买则很少。收购时，将船摇到目的地河边后，靠岸后担着畚箕上岸，边走边喊：“淘煤灰啰，淘煤灰！”有生意了，也不用秤称，而是毛估估算账，如两元钱一堆，将收购来的煤渣担回到船里。去外地去“淘煤灰”，常常要在外过一两夜的。因此，饭也要在船上烧、吃，他们带上了缸灶，但菜肴，除了自带烂芝麻壳（腌圆蛏）、鱼生、蟹酱等外，有时候临时上岸买些新鲜的蔬菜，就这样解决。

　　煤渣运回到洋江村里后，还要再加工一下，不是直接就转手倒卖的，要用方言叫做“拢汰”的筛子筛一下，把剩下的粗煤渣，放捣臼里捣一下，再筛一下，所得成品为细碎的煤渣灰。除卖给屯田村人外，还卖给相邻的下洋林人，这个村也有烧蛎灰的，还有卖到城东横湖桥边上的砖厂等处。

　　记者查阅资料时发现，《浙江日报》1985年2月10日曾刊发过江凫生、罗宝中、赵晔民合写的《洋江村农民发了“煤渣财”》消息稿，为我们了解这一行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本报讯】温岭县莞渭乡洋江村农户近几年发了“煤渣财”，他们到城镇收集废煤渣，加工成能燃烧的煤渣灰，出售给一些乡镇企业烧砖、烧瓦、烧石灰。

　　他们从事这项副业一举多得：既帮助乡镇企业解决燃料不足的困难，又为城镇工矿企业和居民清除煤渣，自己也增加了收入。去年这个村的农民加工煤渣三千多万斤，获利近二十万元，平均每户收入达一千五百多元。

　　据经陈阿婆等老年村民回忆，在淘煤灰之前，洋江村人还搓过三四年的稻草绳，在横峰西洋村，当时有人打草包，洋江人就为他们提供所需的原料稻草绳。这种稻草绳加工，要将稻草潽一些水，再捶打一下，使其柔软一些，再手工编成草绳，还不能太粗，一天也加工不了多少，那时候的收购价是一斤8分、一角钱左右。

　　而在“淘煤灰”这一行因为蛎灰生产的式微而渐渐退出生活时，横峰当地又兴起了鞋产业，一开始做的是手工鞋，村民们将在家里加工好的鞋子，担到横峰村埠头，雇船运到路桥销售。后来，慢慢发展，横峰成为中国有名的鞋乡，直至如今的产业规模。

　　洋江村

　　洋江工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