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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04版:夫人峰

  记者 黄晓慧 文/图

  前洋下村位于镇境东部,北距镇政府驻地约1.3千米,以村委会驻地前洋下得名,东、南连许宅村,西邻张老桥村、山下村、赵桥村,北接茅洋村。辖区总面积0.8615平方千米,辖前洋下、三佰圩、上双瑞、下双瑞4个自然村,20个村民小组,614户,1845人。1949年属焦桐乡;1950年称焦桐乡第1村;1956年并属马公乡前洋下社;1958年编属焦桐营;1959年3月改属焦桐管理区,7月划属温峤管理区,9月改属温峤镇;1961年称前洋下大队;1983年称前洋下村,属温峤镇。地处水网平原,有耕地465亩,其中水田410亩,旱地55亩,原以种植水稻为主,今多种植蔬菜等经济作物。工业起步较早,20世纪70—80年代开始发展村办企业,从事五金工具、刀刃具生产,现为工量刃具生产专业村,产品销往全国各地,浙江工量刃具交易中心坐落在境内。

  ——摘自《温岭市地名志》(资料为2016年底情况,山下村、赵桥村现合并为焦桐村)

  工量刃具交易中心在前洋下

  温峤镇是“中国工量刃具之乡”,浙江工量刃具交易中心就坐落在前洋下村。中心原名浙江温西工量刃具交易中心,老市场位于温峤镇上街村,建于1987年,用地面积7.5亩。由于工量刃具行业发展迅速,老市场已无法满足经营户及顾客需求,对此,温峤镇党委、政府高度重视,于2005年开始筹备老市场迁建工作,于2006年正式动工建设,2009年10月28日,总投资2.1亿元的新市场投入使用。现在,市场年成交额达20多亿元,上缴国税、地税税款总额达300万元左右。

  日前,因“百村行”采访,记者再次走进前洋下村,走进浙江工量刃具交易中心。在交易中心南门广场上,记者看到现场停着不少私家车,还有一些快递公司的货运车,快递员们正忙着将货品打包装车,场面颇为热闹。一名快递员工表示,仅他们这家快递公司,一天运出的货,就有三四车,看来交易中心电商渠道的生意不错。

  当地前洋下、三佰圩自然村多夏姓,三佰圩,当地路名等则写为“三佰渭”。三佰圩人过去以加工镰刀、锉刀等为副业,慢慢发展成为现在的工量刃具产业。

  双瑞人副业:打篾打草鞋

  前洋下村还有上双瑞、下双瑞两个自然村,《温岭市地名志》介绍称:据传,古时以其地有2棵大樟树,原名双树,后谐音为“双瑞”。两村介绍都称“原多以加工篾器为副业,今以生产和销售工量刃具为主”。

  78岁的王三玉老人介绍说,在下双瑞,村民清一色是双瑞王氏,没有其他杂姓;而上双瑞,则有王、方、马、林、陈、白、刘等姓氏,以王姓和方姓居多。下双瑞人过去都是种田人,农事之余的副业,就是打草鞋,打篾人仅一人,是上双瑞生产队住过来的。下双瑞人打草鞋已是四五十年之前的事了,一般是老婆婆等女子在打,男子则帮忙用木榔头捶打晚稻秆原料,使之柔软容易编织,小孩子在一旁协助翻动稻秆,王三玉小时候就帮大人翻过。打草鞋所用的工具有草鞋耙、草鞋凳、拗齿、拗板等。老婆婆们打好草鞋后,行贩会到村里收购,再销往温岭城里、岙环等地。下双瑞本村就有一位行贩,他会担着收来的草鞋,翻越吴岙岭、莞田岭、藤岭路,去岙环销售。

  上双瑞人比较出名的副业则是打篾,这打篾分两种:一种是制作晒谷的簟等农具,还有一种是编织竹篰、菜篮等用具、农具。说话间,74岁的村民王杏富也过来了,刚好他就会编织竹器,他说他家五兄弟都会打篾(编篮做篰等),他本人从12岁时就开始学了,当时年少,一开始还只好在地栿头刮篾。

  “春猫夏狗冬裁缝,打篾老司杨梅红。”这一句俗语的后半句,说的是正宗的打篾师傅在农忙前“杨梅熟”时是最忙的了,因为篾匠要为农户补簟等。王杏富说,前洋下村曾有三个正宗的打篾老司(指的是前一种定义的打篾匠),绰号叫“打篾和尚”、“尤四爷”(音)等。而加上后一种从事竹篾用具加工的,整个前洋下村,过去最多时,“打篾的篾刀起码有一百把”。

  打篾(两种定义)所用的原料有毛竹、筻竹(摇丝竹)等,原料有的去乐清大荆、湖雾等地运来。王杏富年轻时曾去过乐清南閤、北閤和永嘉田岭下等地买竹,他曾经三人一起拉着手拉车去乐清买竹,拉运1000斤左右的竹子回双瑞。

  过去在生产队时,如果生产队不要求出工劳动,上双瑞人大多待在家里打篮做篰,所加工的竹器,主要通过行贩,销往温岭城里、岙环和玉环楚门等地。王杏富说,这在过去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为了赚钱,人们往往不计辛劳,特别是下半年里,是最辛苦的时候,有时候人们会做到后半夜,甚至做到凌晨的也有。

  “塑料袋兴起来后,竹篮等就没有用场了。”后来,前洋下村的竹制用具就渐渐失去了市场。

  双瑞王氏:治麻代代有神医

  从明代开始,双瑞王氏世代相传治麻医术。在清《康熙太平县志》《嘉庆太平县志》中,都有前洋下村双瑞王氏名医王朝请的记载,如《嘉庆太平县志》有载:“王朝请,字畴九,双瑞人。世业医,治痘疹多效。至朝请,以儒为之,术益神,论生死无逾时日。授太医(院)吏目。每出,随而延者塞途,无贵贱悉为之诊。郡伯传(引者按:整理本写为传,对照《康熙太平县志》,应作‘傅’)令同时医者群拜师之。子允昌,能继其业。或云先世尝于乍浦遇神授。所著《三槐堂秘书》,用之异验。”

  当天,记者在上双瑞,寻访到了91岁的王杏云先生,他拿出1993年重修的家藏《温岭双瑞王氏宗谱》供记者翻阅、拍摄,这本宗谱是简体横排打印本,谱序等内容都加了标点。从谱上可知,王氏始祖为福建赤岸人王廷璋,是南宋御史王素的次子。王廷璋在南宋庆元年间,任新昌县令致仕还乡时,欲前往雁荡山游览,途经温岭瑞溪(即双瑞),遂定居于此。谱上《居址》文中称:“按瑞溪在平泉之西,距治城十有五里,册注十七都,左右有凤凰山,双凤夹拱,宜有祥瑞之征,故曰双瑞。其前有河泾并环拱内,向如金带围人,又曰瑞溪……”

  《温岭双瑞王氏宗谱》中,将王朝请列为十一世,介绍与县志所载近似,称其:“配冠山赵氏,合葬徐庵中街后牛山。子四:允昌,允达,允暹,允浩。”而其子十二世王允昌的介绍称:“讳允昌,字国明,号吉生……万历丙辰九月初八日卯时生,康熙壬子四月廿四日巳时卒。配桃溪谢氏……合葬下楼峭山……”

  王允昌的长子王万春号石斋先生,移居石刺头,谱上有《石斋先生传》:“石刺王公者讳万春,字学逊,号石斋,吉生公长子也。公生性聪明,勤诵读,屡未售,补太学生,后习岐黄,痘科尤其专长。邻里乡党,凡有重痘人不能医者,服公之药,无不立效……且公平素存心仁厚,而以济人为念,来请者不较直,殷勤住事、贫乏家无力服药者,欣然乐赠之。邑侯文珽曹公以‘敦伦风世’额其堂,一时咸重之。年七十有七,闻者皆出涕云。”

  双瑞王氏治麻之术代代相传,谱上还有其他后裔精岐黄术、为民诊疗的记载,如王延宥“兼习岐黄,法精卢扁,不分贵贱,不较财帛,虽昏暮延接未尝不往”。

  王杏云介绍,过去,小孩子出麻比较普遍。出麻时,从头开始出到脚,如果比较平稳,没事;如果没有到脚,发高烧,热度也退不下去,有时候可能有死亡的危险。过去,一个地方因救治不及,往往有个把小孩子要死的。

  像王氏祖上各代一样,王杏云的父亲也精于治麻。“解放前,许多远道而来的人都会到双瑞来打听望麻先生,到我家请我爸看麻。从正月起,就有人将小孩子抱来求治的。三四月间,出麻的人最多,有时候,我爸都忙不过来。”王杏云说,后来人民政府推行接种预防针,前来诊治求医的人才少了。

  《温岭县志》说,清光绪年间,莞渭蔡理人曾搜集王氏遗方辑《王氏麻书》刊行于世。那么,这本《王氏麻书》今存否?说来也巧,温岭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陈宗明先生曾在一位搞收藏的朋友处,看到蔡理人整理、“乙卯仲春太平金氏刊”的《王氏麻书》,序言《明王畴九先生治麻神效方序》称:“温岭街双树明王畴九先生手录治麻诸方,大有神效,名著遐迩。凡有麻症艰难者,往其地细语麻状,其地中人检书传方,无不获效,因此遂为枕秘。同治间,予先父因里有眷属在彼处,屡托买或借观,果得麻方藏箧。至光绪间,予恐麻方抄拾不全,欲觅原书一览,屡往不获。幸一日间,其地有老人者,相与偕行至先生家,得见原方无异,他有痘科、内科手录多方,固可行世。惜其人不明理,藉此图利,不肯传世。今琛山金君润棠,欲以麻方公诸世,予即检付印,是亦足见先生救世之婆心也。民国四年岁次乙卯莞渭蔡启南理人识。”可知这本《王氏麻书》是民国四年(1915)由金润棠出资刊行的。

  这金润棠为何人?据《水洋金氏宗谱》《石芙蓉馆集》《一山文存》等书记载,金润棠即水洋金氏楼旗派八房人,谱名懋点,号雨梧。赵佩茳《石芙蓉馆集》中有《金君雨梧挽序》,章梫《一山文存》中有《金雨梧大令墓碣铭》,临海博物馆则藏有《金雨梧大令同哀录》。从资料中可知,金润棠在清末曾以花翎同知衔、补授松江府经历、保升知县,赵佩茳记载他:“君性伉直,不谈性命,与人交以诚。”“族中公义各举,未尝不待君以成,君亦不惮往返而纲纪之,以是议立莘山义仓及大宗祠于河头洋,或聚族而谋之,或捐巨金以为之倡,而事以克集。”金润棠病故时只有47岁,在临死前曾叮嘱家人:“生当乱世,惟宜闭户读书,屑屑于身外之浮荣,甚无谓也。”他生育有五子,长子早殇,五子为曾担任县委组织部部长的中共温岭党史人物金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