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黄晓慧 文/图

　　城北街道是“中国童鞋之乡”，南山闸工业区则是城北童鞋生产基地之一，这里分布着众多大大小小的鞋企。

　　6月27日，因“百村行”采访，记者走进了南山闸村。在村里四处转了转，果然名不虚传，双南路、方家路等几条主要道路两边，鞋企林立，如在双南路上有浙江必克体育用品有限公司、福德隆鞋业有限公司等知名鞋企。

　　南山闸村因闸名

　　记者经菱池路，直奔南山河上的“南山闸”而去。“南山闸”桥有两座，距离较近，北边的是2006年新建的，没有“闸”，南边的当是旧“南山闸”加宽了桥面改建，还能看到桥下两边的闸道。

　　南山闸建造于何时？清《嘉庆太平县志》卷之二下有这样的记载：嘉庆九年，滨海人于故车路闸南五里许更筑新闸，名德津闸。乡人或仍称车路闸。近建诸闸有：娄江闸在六都、南山闸在九都……皆利止一处，又或非他处所利，故不具详。

　　从这段文字看，南山闸应是清嘉庆年间所建的。老闸闸门比较狭小，据说过去船只经过时，有些船老大常不免让船身与闸“三碰”。

　　“泥鳅龙”脚鹦鹉庙

　　在老南山闸附近，南山河西岸是南山闸前岸健身点，其对岸有南山闸安琪幼儿园，位于南山闸后山前，后山建有健康公园，上山有200米健身步道。

　　记者绕着山脚向前（东），看到前边有庙宇建筑，走近才知，原来就是地图上标注的鹦鹉庙。

　　入内发现，此庙主殿为尚书殿，对面是戏台。尚书殿主祀宋九尚书，与大溪羊岗山镇东宫所主祀的宋九尚书一样，祀的是宋代贤相张齐贤。庙里还供有孔夫子、文昌帝君、魁星、三官大帝、观世音、财神、土地、庞氏娘娘、鲍老送子、张仙打弹等。

　　戏台附近的房子内，有几位村民在打麻将，有的在观看，记者便和他们攀谈起来。其中一位叫张天云的旁观者，主要是他向记者介绍了有关内容。

　　此庙为何叫鹦鹉庙，他们都说不知道，只知在民国时就叫鹦鹉庙了。与大溪镇东宫宋九尚书寿日是四月廿三不同，鹦鹉庙宋九尚书寿日为四月十一。

　　鹦鹉庙保下弟子分布在南山闸、南山、山头赵、麻车等四个村，像麻车村后湾的狄姓、王姓，南山闸村的蔡、赵、方、张等姓都是。

　　后来，村里的老支书蔡宝林来了，记者向蔡宝林也了解了南山闸村旧事。

　　鹦鹉庙边的小山（南山闸后山），当地人称之为“泥鳅龙”，听起来应当有什么民间传说，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说，只是告诉记者，这“泥鳅龙”本来还有“泥鳅眼”“泥鳅鼻”。“泥鳅眼”，是两个圆圆的大土墩，每个都有一米多高，各有一分左右的面积，上边种甘薯。“泥鳅鼻”，当地人俗称为“长树墩”，这墩上生长有几株山枣树（当地俗名），即苦楝树。

　　这“泥鳅眼”“泥鳅鼻”以前都还好好的，到“农业学大寨”时，大队发动社员将土墩挖平了，“泥鳅眼”被挖了填马路沟。

　　过去，南山闸村村民的主业是种田，至于副业，在上世纪50年代有铲山粉，即加工甘薯淀粉，最初是手工的，放在打了孔眼的铁板皮上磨，后来发展为机器加工。所需的原料到山区村收来，洗刷干净后，放机器内轧碎，加工成甘薯淀粉。加工好的淀粉，由箬横区浦岙那边的绿豆面加工户来收购。南山闸村的甘薯淀粉加工都是私人生产，但甘薯淀粉生产对环境危害大，污水排到南山河中，污染了河水。

　　甘薯淀粉加工式微后，后来曾兴起过一段时间的“稻桶窑”制砖，在张天云等人的记忆中，主要通过船运外销，抛砖手都抛得“红砺砺”，手套也舍不得买。

　　方家自然村以方姓为主，副业主要是卖眼镜和补鞋。方家曾有一种特产满月瓜，可惜种子未传下来。据说，方家有一丘田所种的满月瓜，味道特别好，这种满月瓜个头不大，分成十瓣，有绿色的分瓣线，味道跟别的瓜不一样，特别好吃。说来也奇怪，就是相邻的田所种出来的瓜，味道也有明显差别，不及那丘田产的瓜好吃。这种瓜产量低，这可能是种子未能传下来的原因。

　　在蔡宝林看来，过去的南山闸人，头脑是相当灵活的，什么赚钱就干什么。骑自行车载人也曾是一段时期南山闸人的副业，据说多时有20多人参与。

　　泽楚公路（原名）从南山闸村经过，过去，班车非常少，据说仅路桥到温岭（城关）有一班，这班车是“长车”，每天上午驶临南山闸村（时称大队）时都是11时左右。早先，村民们没手表，在田间劳作的社员就将长车当作一个计时工具，常问同伴“长车来了没”，若长车来了，就该收工回家吃午饭了。

　　因为那时候公交车少，三轮车也没有，自行车载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一种副业。当时，一些南山闸人想方设法到温州二手车市场买来28吋自行车载人，有的则托关系到供销社买车。

　　蔡宝林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从外面来温岭作“外调”的人很多，因为车子少，很难坐上公交车，这些来进行外调的人就常要选择坐这些自行车，自行车能直接将顾客送到要去的单位门口，相当方便。蔡宝林的记忆中，从南山闸载人到温岭城关，要两角五分。

　　在南山闸，还曾有一支在集市中做“先生”的妇女队伍。“先生”是在集市交易中，为顾客称秤的人，买卖双方都要付中介费给“先生”，称之为“仲钿”。本来，“先生”一般都是男性，但是南山闸村的妇女特别勤劳，得到了在集市称秤的机会。南山闸曾有多名女“先生”，她们活跃在麻车街、牧屿街等集市中，称柴草、甘薯等农副产品。其中，蔡阳吉的妻子“小姐”是比较知名的一位，她还喜欢给人讲媒，她是最早从事“先生”职业并且是最晚退出的，如果活到现在，该有上百岁了。

　　过去，石年公社（有一段时间，城北的名字就写为“石年”）16个大队，有一段顺口溜，将16个大队的副业特色讲了个遍，蔡宝林他们只记得五六句了。下面是记者记录下的（不是原顺序）：新风（南山村“文革”时期曾改名为新风大队）树秧出上海（出产果树、绿化树苗），山马养薸发洋财（薸种即浮萍苗，《城北街道山马村村志》记载，1972年3月，第七队早稻田养萍成功经验向全村全面推广。1975年5月，山马大队稻田养萍增产丰收的技术推广至全县各地，从而又增加了社员的经济收入）。山头赵剃头抲洋剪（进口理发剪），南山闸掼秤赚仲钿。九份卖糖收破碎……

　　特技飞行表演元老蔡宗福

　　南山闸村的主要姓氏有蔡、赵、方等，还有张、洪、姜等姓。蔡姓是人口最多的第一大姓，是南山蔡氏大房，祠堂在南山村。赵姓是与山头赵赵氏一样的南山赵氏。

　　隔壁南山村蔡姓人才颇多，出了中国工程院院士蔡道基、名校长蔡诵芬、医药学家蔡庆参、作家蔡庆生等人。相形之下，南山闸村蔡姓出的人才不如南山村多，但是记者在村文化礼堂内看到，该村竟有特技飞行表演队“四元老”之一的蔡宗福，可说是曾在阅兵式上飞过天安门的第82集团军某航空兵旅参谋长温岭籍飞行员颜鹏志的老前辈，不过，记者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

　　文化礼堂中的介绍称，他1953年考入某航校，“他第一个驾驶国产高速歼击机翱翔蓝天，幸运地驾机通过天安门，接受中央首长的检阅。1962年2月15日，中国空军表演飞行大队在天津杨村机场成立，后改称八一飞行表演队。蔡宗福带领首批10名队员，利用米格-15比斯飞机进行空中特技表演。他与张文启、董修振、王有进并称为特技飞行表演队‘四元老’。他曾参加某国家元首八机护航。曾带领飞机编队实现双机编队前后距离5米、机群5米×7米间距的记录。后任航空兵师副参谋长”。

　　蓝天出版社2012年出版的，由傅晓莉、刘培龙主编的《八一飞行表演队》一书介绍，护航表演大队组建以来，编队飞行的距离一直都在20米左右，离编队表演的技术要求相差很大。飞行员看着美国雷鸟飞行表演队的精湛表演，心里着急上火。然而，要想达到密集编队水平，必须找出克服尾涡的办法。尾涡又叫尾流，所造成的空气扰动有时能够波及飞机尾后数百米甚至数千米，是编队飞行的杀手。

　　从南山闸走出去的蔡宗福在书中，被描写为是一个“面庞秀朗，个头瘦小，一副美女腔调”的“奶油小生”，但参军前他曾上过初中，在当时算是有一定文化。

　　他是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主动请缨报名参加歼-5飞机近距离编队飞行。

　　书中这样写道：“有的人地面上像耗子一样灵活，一上天就傻眼，木得像头笨熊。蔡宗福正好相反，地面上瞅着不算机灵，一旦飞到天上，蔡宗福就不是地面上的蔡宗福了，就像鱼儿扎进水里，鸟儿飞出了鸟笼。蔡宗福本质里蕴含着罕见的飞行天赋，他的飞行档案记录很辉煌。不过，对于特殊编队飞行，他心里也没有底数。”

　　书中浓墨重彩地描写了蔡宗福那一次惊心动魄的试飞。

　　他和长机董修正编队来到指定空域。此刻，长机就在左前方30多米处，这是标准战斗队形。根据地面协同，他调整位置，飞到和长机同一条直线上，然后，慢慢加大油门，开始动作，从下后方接近长机。

　　危险的时刻来临了。

　　蔡宗福柔和地操纵油门，一点点地缩小和长机的距离，两机像一对快乐的蜻蜓，越来越小。他们之间潜伏着可怕的涡流，随时可能变成空中杀手。

　　蔡宗福向长机接近。他一边缩小和长机的距离，一边把飞机往上提，缩小高度差。也许，他这是正在向成功接近；也许，他恰好是在向死亡靠拢。

　　这次试飞既冒险又孤单。飞上天空，蔡宗福失去大地的支撑，只能孤军奋战，对于缺少足够胆魄的人，飞行头盔会格外沉重。

　　蔡宗福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已经沉浸在探险的高度亢奋之中，20米，19米，18米。前面阳光很亮，已经看见了前机橘黄色火苗了，靠近，再靠近。

　　他很紧张，也很兴奋。也许，就要成功了。

　　突然，机尾剧烈抖动，机头像挨了一棒，猛然下沉。蔡宗福的飞机被尾流搅了一个横滚，刷地掉下来。他没有慌乱，及时控制住飞机滚动，感觉发动机还在转动，没有停车。一阵紧张过后，他爆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激动和兴奋。

　　他有了一个大发现。

　　在地面，他们最担心的，是怕飞机钻进前机的涡流后，发动机停车，或者飞机变得无法控制，撞到前面。

　　现在，他知道了天空的一个重大奥秘：飞机进尾流后，后面高高的水平尾翼会最先觉察，就会屁股一翘，自动脱离，不可能钻进那可怕的旋涡，而且，发动机也不会因此停车。

　　他又重新拉起机头，在发动机的呼啸声中，得意扬扬，向长机追了上去。

　　探险是孤独的，因为没有人能分担你的痛苦；探险也是幸福的，因为别人无法体验到只有探险者才能品尝的征服成功的喜悦。

　　蔡宗福又在向长机接近了，15米，14米，10米。他的高度差，也在距离的缩短中渐渐缩小。他看到了长机尾喷管的5道火苗，而且很“贪心”，还在继续缩短距离。

　　飞机落地后，经过计算测定，长机与僚机最近距离8米，高度差仅有2米。蔡宗福用自己的大智大勇和精湛的飞行技术，从天空拿回了第一个宝贵数据。后来，他们经过不断探索创新，又把编队距离改写成5米，并且写进飞行表演队第一套训练提纲。

　　南山方氏多医士

　　南山方氏始迁祖为方敬云，是一位从金华兰溪迁到南山闸的医士。他育有三子：文义，大房祖；文信，二房祖；文智，三房祖。因为始迁祖业医，故后世多医士。1994年方正林主修的《南山方氏宗谱》记载，方氏三世，方嘉章（号郎相），太医院吏目。四世方永汉（达江）、方永泮（国望），六世方茂水（宗元）、方茂魁（春山），也都是医士。四世方国望即方圣德，著有《仲景伤寒补遗》，已被载入清《光绪太平续志》《浙江通志》等书。《光绪太平续志》卷十一载：《仲景伤寒补遗》 方圣德国望著。圣德南山人，精岐黄业，延医者门如市，遇奇疾，随方取效，人不论贵贱，悉为之诊，霜晨雨夜无难色。尤善理伤寒。著此书以补仲景之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