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窝窝上的社戏
大溪四中八(1)班 董希 指导老师 卢群芬
盼着盼着,我们的社戏锣鼓终于敲起来了!四乡八村的人都沸腾了!
“希希啊,快点啰,不然可抢不着好位置。”戏迷奶奶左手拉着我,右手拎了一大包东西,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去晚了就看不到戏了。我比奶奶更急,不是因为这戏有多好看,只是想早点买到第一锅出炉的栗子罢了。
我紧紧跟着奶奶,和村里的人一起,迈开步子往前走。渐渐地,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行色匆匆,满脸期待,都往水塘那边的戏台赶去。搭台的地方在邻村的邻村,离我们村并不近,但谁也不想错过这一年一度的好戏。
已是暮夏时分,一路上我们穿过苍郁的麦田,走过青翠的桑树丛和碧绿的柏林。月亮好像也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心思,都想早点看到社戏,早早挂在我们的头顶上。
拐过几个弯后,终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戏台上的星星点点,在夜色里如此夺目,如此壮观,恍若一座宫殿,熠熠生辉。
近了,近了,终于到了,戏台搭得很大,人也很多,才发现真的如奶奶所说,一定要早点来抢个好位置。
奶奶忙着占位置,坐下了就不敢挪动。我们呢,绝对是坐不住的。二婶家的小李子看到不远处的一排排小吃摊,早就按捺不住了,拽着我直跑。要是放在以往,奶奶可不许我这么疯癫,但今儿个可不一样啊!我和小李子穿梭在人群里,小壮子提着肥大的裤子追着我们,结果没看到路,直接扑在一个小姐姐怀里,还把鼻涕全抹在人家衣服上面不肯松手,硬是弄得小姐姐羞红了脸。我们在路中央放肆地笑,敞开了笑!连摊主也笑得合不拢嘴,用手扶着腰。
等我们几个笑够了,就准备去买栗子。但是一问价格都呆了,因为我们几个掏空了口袋也凑不齐买半斤的钱,眼巴巴地望着锅里滚来滚去的栗子,急得上蹿下跳,想走又不甘心。卖板栗的大叔看着我们一个个流口水的模样,就朝我们挥了一下手:“来来来,小娃娃想吃就直接拿呗,叔叔就不挣小孩子的钱了。”说罢,他用手给我们一人捧了一把刚出炉的栗子,还好心地叮嘱了一句:“小心烫!”
炽热的栗子灼烧着我的手心,但我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小李子更是夸张,烫得嘴直呼气,手也在一直抖来抖去,但就是不肯放手。我迫不及待地剥起了板栗,金灿灿的栗肉脱下了它的外衣,我连忙往嘴里塞。这板栗着实烫嘴,可我又怎么舍得吐出来呢,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咀嚼着,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回到戏台,戏都开了半场,奶奶看到我们几个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几个小孩对戏压根不感兴趣,咿咿呀呀的,一句都听不懂,那白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没劲!大人们干脆给我们让出一条长凳,专门给我们玩,她们则挤做一堆,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着,仿佛此戏只应天上有。
月亮更亮了,星星也多了起来,戏终于谢幕了,奶奶背着我,随着我轻微的鼾声消失在了月色朦胧之中。
时隔十来年,我又回到水乡看戏,一直藏在心窝窝上的戏啊!唱戏的人丝毫没有变,曲风也没有变,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夜色里,我总觉得今晚的戏比记忆中的那场戏少了点什么……
市四中胡腾华点评:这是充满生活味和童趣的文字,字里行间弥漫着一种天真烂漫的纯真和可爱,或许这就是孩子心中美好生活的样子。和少年迅哥儿一样,看戏只是借口和由头,美食和玩乐才是值得大写特写的。惟其如此,真才在其中,趣才在其中。尤其可贵的是,文字看似平淡的叙事中洋溢着温情,有奶奶的慈爱,有小贩的关爱,有美食的温暖,人情、乡情、亲情自然流露出来。稍有遗憾的是,最后一段似有蛇足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