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中的抒情(组诗)
●阮更超/文
◎夕阳是温柔的
夕阳是温柔的
赶了一天的路
就在西方的山顶,歇息,对着东方回眸
想起一个翘首以望的石夫人
通红的脸
就透着孤独,惆怅,以及离人的愧疚
走过这座山,天要黑了
今天行程也就结束
头顶会是星空璀璨
身后会是灯火通明
有没有那么一盏灯,就是她点亮的
在山风中,忽明忽暗
辗转反侧
赶紧趁着夜色,悄悄回到她的身边
明天重新走这一趟远路
只要从她身旁出发
如果下雨,还可以名正言顺地
留下
◎那顶草帽,像一丛暗香
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
面朝大海,拍着栏杆,柔软或者热烈地
脱帽,解开胸怀
风吹过,芦苇飞扬
风吹过,长发飘飘
但她不像是风一样的女子
她的视线,追逐海浪的线条
追逐礁石上盛开的夕阳
以及夕阳画下的影子
寥寥几笔,有曼妙的曲线
还有踮着的脚尖
只是,她到底还是像风一样,吹漏黄昏
消失在灯中
那顶草帽,像一丛暗香
戴在栏杆之上
作为证据,这是一个
故意
◎我是在等一面镜子
我是在等一面镜子,红色的,就在天边
被一片云遮住
遮住的,还有我的视线
昨天,我是个过客
像一朵窗花,贴在海的某个角落
妆扮一个约定
昨天,我用夜色送走夕阳
捎带也送走自己
让我的那所房子
在面朝大海时,依旧记得
春暖花开
我等的镜子,就在天边,就在此刻
我猜那边的礁石上
已经有不少人
正捕捞诗句
而在这里,我等着用这面镜子
照出大海
◎梅子熟了
梅子熟了,手搓几颗
细雨也可为酒
就这样坐着,或者倚着六月,与影子说些什么
会说英雄,在浪花中,逐一淘尽
会说别离,就是那年
飞雪与颊香一起融化
会说寂寞,做一个梦,在小桥旁
看着燕子穿梭,稻香,房檐
以及那口装满涟漪的池塘
也会说爱情
想到某个她,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地缝着相思
梅子,熟了,想起什么
就搓几颗
投在斜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