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爿村

　　欲论才艺数柘堂 要捕鲻鱼打手网

　　记者 黄晓慧 文/图

　　4月2日，记者走进松门镇度爿村作《百村行》采访，选择度爿村，是因为最近发现民国时一位音美教育工作者潘柘堂，就是度爿村人。

　　多才多艺的民国艺术教育家潘柘堂

　　关于潘柘堂，张直生著《温岭书画印人录》这样介绍：

　　潘柘堂，松门淋川人，上海立达学院毕业。能文，兼善绘画、音乐。历任温岭县中、温岭师范音乐教师，杭州初级中学语文教师。国画山水、花卉俱佳。曾见其画杜甫诗意《江深草阁寒》图轴，极淡雅萧疏之致。

　　张岳主编的《花山全志》将潘柘堂收录在“梅社”诗人群中，内容几乎一样，但称“生卒年月不详”。

　　椒江王及编著的《台州历代书画篆刻家传略》中也收入了潘柘堂，提供了他的名字及生年等信息：

　　潘诚（1902-？），号柘堂，温岭人。擅国画，多年从事美术教学工作。在私立海门东山中学任美术教师时曾为周载熙所作诗集《寒蝉集》设计封面。温岭卢鸣治、金君艺等都得到过他的指导。

　　有关潘柘堂的活动情况，《温岭群众文化发展史》载：民国三十三年（1944）四月二十九日，温岭县音乐协会成立，会员有潘柘堂等15人。（成立时间，《温岭民国组织简史》作1944年7月）

　　《温岭民国组织简史》又载，温岭县立师范学校校友会设正副会长各1人，下设干事7～9人，其中就有潘柘堂。

　　在赵立民的《楝花庐诗集》中，有《和潘君柘堂花山杂咏原韵八首》：

　　古洞梅花映日斜，城南数里路非赊。春风引动游人兴，是处青帘卖酒家。

　　山以花名花满山，骚人逸士共跻攀。何当醉酒花开夜，雪压千峰月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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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中还有一首《和蕴光大师红梅原韵，即示柘堂画师索画》：

　　虏骑云屯压日斜，孤山不复属林家。凭谁沥尽胡儿血，蘸上枝头画国花。

　　在《黄岩温岭丁氏宗谱》中，则有丁秉哲的一组和诗，据诗题所言“石仓陈子旨言以潘柘堂先生《花山杂咏》三十首赠予”，可知潘柘堂这组《花山杂咏》共有三十首，还是石仓下村人陈朗（诗人，戏剧家）赠给丁，然后丁才和诗的，限于篇幅，仅录一首如下：

　　清晨接拆子书开，文字尘埃玉案堆。诗酒联吟情更厚，名流相赠几枝梅。

　　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记者还没有查找到潘柘堂的《花山杂咏》原诗。

　　前段时间，记者在网上浏览时，偶然发现在《浙江青年》杂志上刊有潘柘堂的文章，查了一下，竟然发现还有其他许多作品，都是1934年至1936年之间写的，发表在《浙江青年》《浙江教育行政周刊》《音乐杂志》等刊物上。作品种类有诗歌、游记、论说文、漫画等，显示作者是一位具有较高艺术修养的人。

　　游记有《与君约略说天台》《在读画阁中读画》。《与君约略说天台》是作者三十多岁时，应天台中学校长徐作为之邀请，游览了天台山后所作的，文中记述了万松径、国清寺、赤城、琼台夜月、螺溪钓艇、石仓洞、仓山九龙潭、华顶、太白读书堂、拜经台、石梁飞瀑、断桥积雪、铜壶滴漏与水珠帘、寒岩明岩等景点。《在读画阁中读画》写的是作者在临海欲坐轮渡到海门（今椒江），在等待过程中，到巾山上的读画阁上读自然之画。

　　不过，记者觉得潘柘堂发表的文章最有价值的，是他所写的关于中国音乐教育的一组小论文，如《改进中国音乐教育刍谈》《礼与乐》《我们应该学习那一种音乐》《中国民族与音乐教育》等。这些小论文，一以贯之的思想，是将音乐教育作为美育的一种，以良好的音乐移风易俗，陶冶国民的优良德性。

　　如《改进中国音乐教育刍谈》一文中，他写道：

　　孔子说：“移风易俗，莫善于乐。”马丁路德Martin Luthcr 说：“要把人们纳诸生活的范围之内，使人们渐渐进于温和，渐渐进于文雅，渐渐进于理性。”我们中国现在正当复兴民族呼声极高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了促进音乐教育这一件事，应该深深地记住他们两位的说话。惭愧得很，中国的音乐太衰颓了，现在流行的音乐，大都不是兴国之音（但有例外）。这样的音乐，能够会转移到良好的风俗吗？能够使人们渐渐进于温和，渐渐进于文雅，渐渐进于理性吗？所以我们为促进中国音乐教育是当务之急……

　　他认为应当分两方面而言，一方面是民众方面：

　　都市里面的戏园游艺场，到处人满，乡间迎神赛会时排演戏剧；也万头攒聚，拥挤得似水塞不通。所排演的戏剧，大概表情粗鲁野蛮，内容浮秽恶劣，鲜有高尚艺术的思想，一般民众看到打樱桃，杀子报，瞎子捉奸，大劈棺等，倒反大声喝彩，更成什么体统。

　　他建议：取缔恶劣的戏剧与恶劣的歌曲；修正或利用中国固有的戏本与歌曲及创作新歌剧歌曲；设立模范剧团及音乐会；讲述戏剧及音乐的知识。

　　另一方面是学校方面：

　　现在中国学校虽有音乐一科，然因传统思想上都看不起音乐，所以每受人轻视，如此怎样会有良好的成绩呢？要晓得教育不仅是知识的灌输，涵养感情陶良德性的唯一工具，如音乐者，同时亦应讲求，不能让他仅作课程表上的点缀。学校的青年学生，将来就是国家的中坚分子，如果平时疏忽了感情的训练，没有优良德性的陶冶，行为上容易背乎理性。只凭致知格物得来的一点知识，去行凶作恶，那更可怕哩。

　　另据王及先生介绍，当年，海门办的《台州导报》《台州国民新闻》上，柘堂先生的美术漫画作品也多有发表。

　　潘柘堂属淋头潘氏南宅直路派

　　为了查明潘柘堂的出生地，在资料搜集阶段，记者查阅了民国版和近年重修的《淋头潘氏宗谱》，发现民国版宗谱中的潘氏历代祖宗像，就是潘柘堂所绘的。从谱中知，他属淋头潘氏南宅直路派。经多方打听，在潘德志、潘玉根等人的指点下，记者得知潘柘堂即度爿村人，度爿村有直路头这一地名。

　　《淋头潘氏宗谱》载，潘柘堂系必木公之子，属于27世，“讳克虞，字俊明，学名诚，号柘堂，行大四四四，上海艺师毕业，兼承三叔必究，生于光绪甲辰年六月十一亥时，卒失。娶北洋王氏，生于光绪甲辰年正月廿二巳时，卒失，葬杭州公墓。子三：巨崔，巨巍，巨峨”。他的三个儿子也都已去世，其中谱名巨峨的第三子，号柏穑，曾在新河中学任教，当过城南中学党支部书记兼校长（任期为1979.9-1984.9）。

　　石雕名匠潘禹祥作品散布国内

　　4月2日，记者在度爿村，从文化礼堂的介绍中了解到，民国时，度爿村的手工年糕就比较出名，度爿小鲜也闻名四乡，村里的温岭石雕工匠也比较有名，潘禹祥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其精湛的石雕工艺作品散布全国各地：横店影视城梁山水浒108将；大智寺释迦摩尼八相成道图；东阳市全国最大城雕“九龙戏珠”；千岛湖蜜山岛九龙壁；江西上饶十二生肖图腾柱；上海华泾黄道婆纪念馆立像……村文化礼堂的非遗陈列室，所展示、陈列的内容全部是潘禹祥的，有温岭市委报道组金宗炳写的有关报道、拍摄的石雕作品和著的《潘禹祥石雕艺术》一书，以及潘禹祥捐赠给村里的汉白玉石雕小品。

　　练溪金氏淋头房人打手网

　　潘、金、包、王是度爿村的几个主要姓氏，此外还有柯、江、林、陈等姓。其中金姓，属石桥头下宅金村练溪金氏淋头房，清末太平县举人赵佩茳所作的《练溪金氏重修宗谱序》中称，金氏“为房者八：其出世俊者四，曰七分房，曰大分房，曰八分房，曰三透房；其出世参一，曰楼下房；其出世珮者二，曰上屋房，曰西房。惟淋头房出敬玖公者，中经遗失，久而始复”。

　　淋头房的金氏就分布在度爿村及邻村南洋村。

　　度爿村的金家又分上金家、下金家（大致以马路为界），下金家和南洋村的金氏，都是从上金家分迁的。

　　历史上，下金家曾有打手网这一渔业作业法。记者邂逅84岁的老渔民金根生，家中兄弟五人，他是老大，22岁时开始打手网。

　　他回忆说，打手网是在竹排上作业的，主捕鲻鱼。这种竹排由8根五六米长的大毛竹扎成，前面因为是竹梢，略窄一点。扎竹排前，毛竹要先燂一下，否则太阳晒后，水浸会刮裂。竹排前面是燂了弯曲后翘起来的，后端平直。

　　毛竹最好是用处州（他特意用处州而不是丽水这词）的长毛竹，黄岩宁溪的毛竹就不行。早年，打手网所用的网是苎网，由家里女人用脚踏的纺车织成。苎网在使用前，要先用鲜猪血放镬里煮染，晒干后，这猪血就不褪了，网也结实些。打了三四潮鱼后，就要重染。

　　金根生的妻子李姐就织过网，还负责销售打来的鲻鱼。

　　竹排上有两个人作业，一人在后面摇桨，一人在前面打手网。温岭道情《唱鱼名》中，有几句就写到了捕捞鲻鱼的：“鲻鱼打浑喔喔叫，只怕连曹放拉钓。怕只怕奇排手网当头套，套得鲻鱼落裙木牢牢。”（其中有几个词不知正字是什么，记音）

　　早日，打手网这种作业方式，几乎是整年都进行。只有冬至过后一个月时间，及清明开始的一个月时间没有鲻鱼，不知躲哪去了。作业的地方，在南涂头，从木耳山到杨柳坑的海域都有。打来的鲻鱼，最重的有五六斤，一般的斤把重的、七八两的都有，没有准。一次打到的鲻鱼也不多，有十几斤、二十几斤。

　　李姐说，淋头街、街龙头街、车路闸街、桥下街、石桥头街、箬横街、塘下街、新河街，路桥的下梁街那边也去，北边新河那边作兴吃鲻鱼，松门街就慢行（难销售）。

　　过去，下金家有三四扇竹排，南洋村也有三四扇。金根生后来用上了小渔船，换上了尼龙网。再后来，年岁大了，就歇下了，至今有三四十年没下海了。现在就种点萝卜、丝瓜卖。

　　他的大儿子近60岁了，也没打过手网，孙子都不当渔民了。

　　包姓主要居住在水门里，与邻村南咸田村西包里的包氏族人仅一河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