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着一袭素衣，迎风而行

——读《挪威的森林》

　　王丹华

　　“这是一片让人进去再也出不来的森林……”再次走进这片森林时，我更为清晰地发现这片森林于主人翁边渡来说，则是介于内向、抑郁的直子与外向、热情的绿子间无法自拔的迷雾森林。就连直子自杀后，边渡依然无法走出，即使徒步旅行一个月，也依然还是原来那个失丧的自己。直到经玲子的一番开导后，他才去电告知绿子：“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跟她说话……整个世界除了她别无他求……”良久，电话那头的绿子开口道：“你现在哪里？”边渡拿着话筒环顾四周，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目力所及，无不是不知走去哪里的无数男男女女，在哪里也不是场所的正中央，于是边渡不断地呼唤着绿子。就这样故事结束了，读罢，我不禁思忖：“在哪里也不是场所的正中央”，不就是这片挪威的森林吗？自始至终，主人翁边渡圃于这片森林，直至最末的这声声对绿子呼唤，许是告诉我们：他在经历了生与死、聚与散的人生磨砺后逐渐成长，终于能从情感的泥沼中走出，向着光明，朝着富有生机的未来走去。

　　走出这片森林，从边渡纠缠不休的情感泥潭中，从木月、直子的死亡中，我对边渡大彻大悟的人生真谛也似乎有所彻悟：死并非生的对立面，死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无论谙熟怎样的真理，也无法消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无论怎样的哲理，怎样的真诚，怎样的坚韧，怎样的柔情，也无以排遣这种悲哀。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

　　记得前不久，我陪着孩子他爸去医院看望他同学。对于他的同学，虽不是很熟悉，但看到亲人间那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场景，眼眶不由得红了、湿了。病人几度似是而非的睁眼，对于至亲来说都是一阵狂喜。就连医生冰冷的否决，她们也无暇顾及，依然沉浸在片刻的喜悦之中。因为她们权当是对自己望眼欲穿的回应，权当是对自己撕心裂肺呼唤的回复。看着她们满脸倦容后初绽的笑脸，我却没有丝毫被感染，想挤出一丝笑意去慰藉都不能，只有拼命让自己将泪花藏匿。

　　不到两周时间，他的同学终因抢救无效还是匆匆离去了。去的是去了，但留给自己亲人的则是切身的悲痛，无尽的悲哀。无论怎样的慰藉，无论怎样的坚韧，也都无法排遣她们内里逆流成河的悲恸。唯有让时间去慢慢疗伤，慢慢治愈。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死潜伏在生之中。”生命无常，生死乃一念之间，悲喜亦存于瞬间。我们无法做到不以死悲，但我们可以努力做到因生而喜。人生苦短，世事纷扰，唯有无瑕人间的规则藩篱，方见生命永恒的超然。人生需要“断舍离”，舍掉逐日膨胀的贪欲与奢求，摒弃那些毫无意义的牵绊与执念，精简自己，才能更好地享受当下的生活。短短人生，世事难料，少些算计，多些真诚；少些浮躁，多些静气，才不至于遁入生活的迷雾森林中不能自拔！

　　我愿着一袭素衣，迎风而行！即使身处挪威的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