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眼港畔 新沙头有新愿景

　　本报记者 黄晓慧 文/图

　　2018年8月，在全市行政村规模调整中，城南镇西沙头村、广联村、西合村合并为新沙头村。

　　九眼陡门九眼闸

　　11月27日，记者专程来到新沙头村，并特意选在“九眼”公交车站下车，因感觉这地名与志书上所载的“九眼陡门”有点联系。

　　确是如此，据《温岭县地名志》介绍，九眼，“因地近海滨，元代筑有九眼陡门，故名。位于竹坑西南3公里的海口，北傍一小丘，西北距黄湾里许。”而明谢铎编的《赤城新志》则载：“九眼陡门，六眼陡门，俱在太平县西。”《清雍正浙江通志》卷五十八载：“九眼陡门，六眼陡门，俱在县西山门乡。元至正间筑。”这说明九眼陡门是元朝至正年间即1341年至1367年间所筑的。

　　向人询问：九眼陡门在哪里？路人指点说就在前面。根据指点往前走，路边种有大棚葡萄等作物。没走多少路，就到一座水泥大桥上，这座桥建在九眼港上，往东就能看到现代的九眼闸。

　　记者过了桥，发现路边的指示牌上标着，南边邻路的一条小河叫“和尚塘河”，后查资料时发现，这一和尚塘还是江厦明因讲寺和尚筑的，故有此名。《中国民间文学集成 浙江省台州地区温岭县故事卷》中瞿和祥讲述、程再道整理的《和尚塘》民间故事称：温岭和玉环交界处的九眼塘外有条和尚塘，塘内有240亩田，是梅溪小明因寺和尚出资建造的。当塘堤筑好后，塘里无水，不能种稻，水要从九眼塘里放，但九眼塘里的人不肯。这事就闹到驻玉环总兵江总爷那里，和尚恳求江总爷说，出家人靠施主，这水他不多要，只讨一竹筒水就够了。江总爷就对九眼塘里的农民说：“这和尚如此求讨，你们九眼塘里水很多，就给他一竹筒吧！”九眼塘里的农民认为和尚只要一竹筒水，就爽快地答应了，并盖了手印。

　　和尚回到小明因，在寺院边的竹林里挑选了一株斗大的毛竹，砍下来捅了竹节，运到和尚塘，把毛竹埋在九眼塘的塘堤中，大竹筒日夜流水，解决了和尚塘的水源问题。九眼塘里的农民气坏了，可是江总爷判断，和尚只要“一竹筒水”，不能反悔了，只好眼睁睁看泉水流进和尚塘。

　　现在的九眼闸有5个闸门，记者猜想古时候的九眼陡门便是建在这里。在九眼闸西北岸，则建有九眼庙，门外贴着《九眼庙平水禹皇八月十五寿旦演戏戏金》公示，显示这座小庙还在农历八月十五寿旦时请戏班演戏。庙里祀有平水禹皇、财神、土地、送子娘娘等神像，因为庙小，两边的四将都是坐像，这是记者之前从未见过的。

　　九眼闸东的水面上，记者看到有疏浚船在疏浚，据边上村民说，在此施工已有一两个月了。后来记者在原广联村村部看到，工程施工方就租了村部当办公室。据了解，城南镇九眼港及其支河疏浚工程疏浚河道长1871米，疏浚方量171647立方米，其中主河工程量为168620立方米，2条支河工程量合计3027立方米，项目总投资498万元，建设资金由温岭市财政补助及自筹解决。

　　据现居温州的原西沙头村人林传平先生介绍，当地人习惯将九眼闸之内水（东边）、外水都称为九眼港。内水之上半部分称山下殿港，临近闸门一带为九眼港。山下殿港是因为有座庙名字叫山下殿而得名。

　　临近竹盖线的九眼港内水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充满野趣的大湖，记者在边上经过时，还看到有两人划着小船在港中打鱼。林传平介绍，上世纪80年代前，九眼港海船（货运小帆船）可航运至温州直销农产品，本村村民不识世界但识温州。但后来不断围垦造地，沧海变桑田了。

　　记者发现，在城南镇的工作报告中，已有九眼湿地公园的名目，镇有关领导说，这是愿景。

　　养蜂人酿甜蜜生活

　　记者沿着公路向东走，在路边看到“吴氏蜂场”，走近发现主人也在，他是骑着摩托车来照看蜂群的。在简易的箱式管理房边，还立有太阳能面板。

　　等蜂场主人歇下来，聊了后才知，他叫吴福兴，隔壁黄湾村人，今年53岁，养蜂已有二三十年了，除了中间中断过几年，其余时间都养蜂。

　　老吴说，春暖花开时节，他一般将蜂运到江苏南通那边采蜜，因为苏北花期迟，南通那边花期属于中期，南通花期结束后，一般再转到河南采洋槐蜜。

　　他说养蜂是个靠天吃饭的职业，作为养蜂人，要带着蜜蜂追着花跑，甘肃张掖、武威那么远的地方，他也去过。

　　老吴养的是意蜂，现在是冬天了，正是繁殖季节。他要给蜜蜂喂花粉、糖霜等。据他介绍，一只工蜂的寿命，现在这时候长一些，一两个月左右，到花期的时候，只有一个月左右。

　　平时，就老吴夫妻俩照看蜜蜂，到花期外出采蜜时，再临时叫几个帮工去外地。在外地采来的花蜜，一部分就地销售，好的蜂蜜运回老家来销售。

　　记者记忆中，温岭市养蜂协会成立于2016年3月18日。老吴说，协会是成立了，但是养蜂赚不了大钱，像冬天喂蜜蜂花粉、糖霜等，成本就要七八万元、八九万元，毛利润一年只有20多万元，碰到好的年成才会多一些。他说，目前温岭养蜂人大多岁数在50岁以上了。

　　在记者的印象中，养蜂是个辛苦但也浪漫自由的职业，温岭不少文人墨客都养过蜂，如《温岭书画印人录》中记载的书画家应听笙，石塘镇里箬村的石塘陈宅内，即有其所题的“振声庐”三字。1949年后，应听笙就曾以养蜂为业，放蜂之余，作书治印外，喜吟咏，有赠友人诗：“供人玩赏云中鹤，有利民生是此虫。孤山昔日林和靖，养鹤如何不养蜂？”还有周道藩、赵晓青、包会文等都养过蜂。周道藩是泽国镇株松村人，他的集子里有不少写养蜂的诗，如有七绝《养蜂乐》：“一春花信有芸苔，镇日蜂衙熙攘来。带满花篮蜂育子，俄看密脾有王台。”还有《咏蜜蜂，用罗江东韵而反其意》：“飞上群芳嫩蕊尖，春光赏识独先占。酿成一滴千花蜜，辛苦原应与众甜。”罗江东即唐诗人罗隐，这首诗用了罗隐的《蜂》一诗相同的韵：“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绿豆面为当地特产

　　在原西沙头村的赵源溪边上，记者看到路边晒着一排排绿豆面。在原广联村村部隔一条马路的居民道地上，记者看到两大桶山粉（番薯淀粉），一问，主人是原西合村的，山粉是从别地买来做绿豆面的。

　　新沙头村这里适合种植番薯，当地村民有晒番薯丝、磨山粉、做绿豆面的传统。原西合村，就有不少人做绿豆面。记者在原西合村王荣华家门口看到好几只大塑料桶、大木桶，桶里的山粉是从安徽买来的，他打算次日即开始做绿豆面，说要做到次年农历四月天暖时为止。

　　而在沙头中心桥，记者看到桥头的竹簾上晒着番薯丝。在桥上，记者碰到了88岁的林世东老人，他介绍说，以前沙头这一带，家里田地有两亩的，大部分人自己磨山粉，晒番薯丝。他在20多岁的时候，能担上百斤的山粉渣到温岭街去卖，不用带短拄。因为温岭街市面大，去那边卖山粉渣、番薯丝等，要半夜就起身，翻越两座岭，即翻过本村的一座岭后，到坞根还要翻过坞根岭，再过温岭栋，然后到温岭街，全程大概30里路，比到温岭城里经黄泥岭的路要短一些。当地人买卖东西，小市就选择到西山村的石桥街，这条街农历二、七市日，现在加上农历四、九两市。

　　林氏为新沙头第一大姓

　　此次采访前，记者就知道在原西沙头村，林姓是第一大姓，记者先去看了村里的林氏大宗祠。打听得知林传方老先生家藏有《沙头林氏宗谱》，林家就在新沙头村村部（原西沙头村）附近，他还在村里负责文书一类的工作，这段时间正忙着城乡医保代收费的事。《沙头林氏宗谱》就放在村部里，其中最新的是2015年其弟林传平主修的八修宗谱。

　　从宗谱中得知，沙头林氏是福建九牧林氏支系，林禄之十八世孙林恩于唐天顺（可能正确的是大顺）年间浮海至浙东玉浦村洋坑（今玉环洋坑）之南居焉。南宋乾道二年秋分之夜，玉环夜潮入城，飓风挟雨，拔木飘屋，史称乾道海啸。沙头林氏始祖良定公自知洋坑宅基濒海之淹而游访于樊塘（今玉环凡塘），并于乾道四年，因樊少峰为媒，求彭岙彭一龙翁之长女为婚，遂定居彭岙。彭岙就是今玉环市清港镇下凡村。至明洪武初年，倭寇扰边，朝廷控海乏兵，坚壁清野，居民迁者迁，遣者遣，彭岙林氏俱散而无纪矣。只有良定公第十三世孙善卿，于明洪武三年迁赘大石桥施氏伯东之长女讳五院娘，而生三子十孙，其弟善嫩于洪武九年迁居湖头为第。越五世，元习公自后施析居下郭。由是派分为三，蕃衍日盛。

　　至清，“康熙甲寅，又遭寇乱（记者按，当指郑成功抗清军）扰台温，扎寨台山内至九眼地方，第宅室庐俱为灰火。自起遣之后，零落芟荑，后施、下郭之宅，遂因废焉。”“而支于湖头、沙头蕃衍之盛依然。”据林传平在谱中介绍，今沙头林氏及湖头、下旺、西山、矮岭脚、小石桥、山下金、北山，玉环芦浦矮山头、楚门小筠岗、庙湾牌坊岭脚、下湫、樊塘，乐清芙蓉海口村之林氏，咸系良定公一脉之传也。

　　而温岭城区北山林氏之一支，也是沙头林氏之分支，其始迁祖为良一公，康熙年间迁居县城北山，不过其墓仍在横山。

　　林姓为原西沙头村第一大姓，也是新沙头村第一大姓，现有800多人。

　　沙头林氏的行第，有几辈已经空缺了，在世的，辈分最大的是第29世禄字辈，西沙头禄字辈男的只有4个人了，北山房还多一些。讳行“禄”字前后的辈分有“洪维显祖增广禄克振家声慎修立德咸美雍熙奕祺承范永昭骏猷”，其中“禄克振家声”对应的字行为“端世传荣昌”，所以林传方为第31世。2005年，沙头林氏后裔集资在西沙头重建了林氏大宗祠。

　　原西合村，赵姓蛮多的，其中田冲坑自然村以姓王为主。原广联村是冯王颜许四姓为多，冯姓多居庄后自然村，王许两姓居下广自然村，颜姓居九眼自然村。

　　横山一带立庙祭祀阮氏七兄弟

　　新沙头村里的庙，除九眼庙外，还有原西沙头村的阮二阮三殿前庙，俗称沙头庙，祀阮二阮三兄弟，其中阮二相公是从山下殿庙迁过来的，原西合村西洋则有西合阮三相公庙。这阮二阮三相公，是阮一阮二阮三阮四到阮七阮氏七兄弟中的两位。而其中的阮一相公，庙在黄湾村杨梅屿，俗称杨梅屿殿，正名为小朱岙庙，主祀阮天上将即阮一相公。庙中立着的一块石碑称，传说明嘉靖年间，时任浙江巡抚的阮鹗携阮自仑、阮自华、阮自嵩、阮自恒等七位儿郎率军进剿倭寇，在乐清湾陷入重围阖家殉难。为纪念抗倭英烈，横山一带依次建庙，分别供奉阮家七子。

　　而林传方先生告诉记者的则是一个民间故事，明代阮氏七兄弟，被朝廷派来到横山一带镇压土匪，剿匪成功后，朝廷派钦差大臣送御酒来慰问阮氏七兄弟，结果被奸臣知道，把酒换成了毒酒，这种毒酒喝下去在七日内必死。阮氏七兄弟乘坐的船，从谷岙岭头驶到湖头，驶到沙头，驶到杨梅屿，一路上，阮氏七兄弟毒性发作，先后去世，结果潮水退了后，人们在杨梅屿发现阮一尸体，在后来的山下殿庙附近发现阮二尸体，在沙头发现阮三尸体……村民们感念阮氏兄弟剿匪功绩，每个地方均立庙纪念。其中，山下殿庙俗称哑佬庙，因为阮二相公是哑巴。记者查了一下，发现阮鹗还是《桃花扇》中阮大铖的祖先，在史书中是毁誉参半的，阮氏七兄弟这一民间信仰到底来历如何，只能两说并存备考了。

　　晒绿豆面

　　村中老石头屋

　　和尚塘河

　　九眼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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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眼港